苍穹的不解齐舒意也想到了,二人都不放心,决定今日去会会那百岁玉的刻师。
今日摘了面具,苍穹就显得不那么招摇了。阿言带人先行去摁住那刻师,等齐舒意和苍穹到的时候已经问得七七八八了。
"审得怎么样了?"齐舒意摘下兜帽,狭小的屋内一时间站着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
"把你刚才说的重复一遍。"阿言把刀抵在那刻师的脖子上,那刻师颤颤巍巍的开口。
"那日去百业寺是为了找东西。""找什么东西?总不能是香火钱吧。"齐舒意坐下来,双手放在膝上。
看着对面那人身上释放的威压,刻师一个字都不顿的和盘托出,"我是百岁玉的刻师,去年有次掌柜和我们喝酒,喝高了开始说醉话,他说今年独山玉少,有位大人还要得多。我们问他要这么多独山玉干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反正那些玉石最后都被送到了百业寺里。"
"百业寺?“苍穹重复了一遍,“送到那里做什么?"
"不清楚,听掌柜还说那百业寺有个地下城,里面放了不少玉石。”
那刻师显然不知道这些玉石的用处,"我只想去偷一块儿出来还债,却不想失手杀了人。用的是小板锉刀,裹在包吃食的油纸里带进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各位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住持已死,你说什么也没有用。"苍穹走上前,蹲在刻师面前,"你可有找到那地下城的入口?"
刻师说,"有的,但是没来得及去,住持说就是大佛的头顶,有一个洞,能下去。"
苍穹回头和齐舒意对视一眼,二人出门去。
昨夜下过雨,今日温度低,连这城中的海棠花香都被冻冷了三分。
"接下来有何打算。"齐舒意拽了拽里衣,暖意往上爬了一小截。
"百业寺不能大张旗鼓的揭发,你我先去探一探。"
苍穹说话突出的热气在空中现行,雾气中他的脸庞更白了,齐舒意看着他的手冻得有些微红。
"京城的春天反复无常,你怎么不多穿点?"
苍穹低头,齐舒意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手,他飞快的把手藏在身后,"不冷,京城比北境好多了。往年的冬天下着雪,将士们还要打着赤膊在雪地里练兵。"
"那好。"
齐舒意知道军中条件艰苦更多,又想起他脸上的伤,便不再提军中之事,“你刚才说要去探百业寺,我和你一起吧。"
"不是闹着玩儿的。"苍穹板着一张脸告诫齐舒意,“那地下城究竟是什么你我也不知道,贸然带上你我怕出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去暗查,又非明闯,小心点儿就是了。另外日后还要写奏折呈给上,我可不环环参与吗,再说了有你在我怕什么。"
齐舒意用肩膀撞了苍穹一下,在外人看来,二人似乎关系很好,甚是亲近。
苍穹在齐舒意没察觉的时候往后小退半步,自主拉开一点距离,“那你跟我回府
,去我那里换张脸。"
"像你一样塑个容?"齐舒意指着苍穹的脸。
苍穹没好气道,"不然你想顶着你这张脸去贼窝?"
本来还闲的苏虹被苍穹提溜出来,指着齐舒意和自己要他塑容。
“怎么,今儿晚上有大活动啊?"
苏虹重新准备塑容膏,嘴上插科打诨。
"有事情要办。"苍穹言简意赅。
齐舒意看着苏虹忙前忙后,侧头问苍穹,"他怎么会这个?"
苍穹看了苏虹一眼,北境呆了两三年皮肤糙了不少,看起来像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原先他还是多白净的,像极了书中勾搭府中小姐的白面书生。
"丞相大人见多识广,可知道妆婆?"
"你说的是那个江湖上万金寻其下落的妆婆?"
齐舒意又看了一眼苏虹,这人怎么看也没那么大年纪啊,难不成这一身皮相是自己塑的伪装,可横看竖看都有些违和。
"你说他是妆婆,为何我有些不信?"
“我可没跟你说他是妆婆。”
苍穹话说了一半停下,又续了上去,"他是妆婆的传人,他们遭遇仇家追杀,我在北境城防线上救了他们。后面妆婆离去,临走前告诉苏虹,要他好生报答我。我推辞不过,便收了他做我的随从。"
苏虹这时端着器皿走了过来,齐舒意看着他笑吟吟道,"你可知道自己身值万金?"
"少了。"苏虹撇了眼齐舒意,嫌这位丞相大人见识短浅般,"西域的王有个小女儿
,脸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曾经用一座城池相谢,让我去给他女儿治病我都没去。区区万金算什么。"
可能除了苍穹,那些找寻妆婆下落的人都不知道,这人不出面只是因为钱太少。一座城池的酬谢在前,万金显得实在是少得可怜。
苏虹认认真真的给苍穹上塑容膏,"老规矩,不能遇火啊。"
齐舒意见他手法娴熟,掀开苍穹脸上的那张皮,疤痕重新收入眼底。又见他用塑容膏抹去了那半张脸的疤痕。
眼前人的眉眼有些熟悉,眉毛老老实实的挂在眼眶上,没有斜插入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