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的时候,齐舒意叫住了苍穹,"将军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苍穹让苏虹原地不动,自己跟了过去,这会儿宫道上人散得差不多了。
"丞相大人有话快说。"苍穹先开口。
"想必上也告诉将军了,要你我二人合力查办的事情。"齐舒意很是讨厌苍穹脸上的面具,他喜欢通过神情来洞察一个人,这遭却碰了壁。
苍穹没说话,手摸上了自己腰间的荷包,半晌才开口,“你调查了多少?"
"现在不方便说。"齐舒意解释,“但我也发现了端倪。"
"明日锦仙楼见。“苍穹的手松开荷包,双手负在身后又与齐舒意擦肩而过。
身后的人走去了一大段路,齐舒意嘴角噙着笑,"有意思。"
马车上,苍穹闭目假寐,苏虹坐在他旁边,"你今日太过冲动了。"
"我没那么能忍,孙家的人我没伤他就不错,吓吓他算是最轻的。"
苍穹取下面具,那张诡异的面庞被月光轻柔的笼罩。
他其实不爱戴这面具的,他也不自卑,保家卫国的伤疤就是荣誉。
可他那日在城里,有几个妇人和小孩被他吓哭了。回去他就命人打造了这黑金面具。
这是他的枷锁,他是一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恶鬼如果不上锁就会疯狂
。
脑海中不知为何钻出了从前的画面,他如今也这般意气风发,却少了许多东西。
府中人不多,只有几个仆人,苍穹回来的时候何永年已经睡下了,他让苏虹也去休息,自己去厨房取了一壶周梅笑。
院中没有种花,风吹过的时候只能听见叶子簌簌亲吻的声音。
这酿酒的娘子叫周梅,周梅长的好看酿的酒也香。有人问周娘子这酒叫什么名字,周梅总是笑盈盈的说没有名字。
后来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这酒就叫周梅笑,周梅笑周梅笑,周梅一笑,酒醉三道。
最后索性这酒就叫了周梅笑。
苍穹第一次喝这酒是小时候,那人用筷子沾了一点给他尝。
当时辣得他不行,那人又端来茶水给他。
"母后,我回来了。"
苍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那么圆,却又不能一直圆满。
"满朝文武不识我,皆称呼我为苍将军,就连父皇也不认得我,计划很顺利。哦对了,我还没有见到玉儿呢,以前你们总说他适合练武,根骨极佳,不知道玉儿如今长得如何了?我们好像十多年没见了。我如今也破了相,想必玉儿也认不出我……"
"母后,你说我现在白发苍苍破了相,究竟要如何面对玉儿。"
苍穹筋疲力尽爬回床上,衣
服没脱就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那时的酒是周梅笑,那时的茶是含冬,那时的玉儿还会一直喊皇兄……
锦仙楼。
齐舒意一早叫阿言去锦仙楼定了一个好的厢房,又叮嘱阿言不要拿酒,见昨天苍穹那样子,是不会喝酒的主。
自己在家里收拾了一番才去了锦仙楼,锦仙楼今天人不多,齐舒意跟掌柜的叮嘱了。
"会儿看到一个戴黑金面具的人,告诉他上二楼兰阁。"
所以苍穹一进锦仙楼掌柜就认了出来,掌柜的走上去,
"齐公子二楼兰阁有请。"
苍穹今天的打扮于昨日没什么区别,顶多是衣服换了个颜色,腰间摘了镇北将军的腰牌,那个荷包还挂着。
他进来的时候带了一身海棠花的味道。
京城中栽种了不少的海棠花,新帝的父康威帝曾经很宠一个妃子,那个宠妃很喜欢海棠花,在宫里种满了海棠花。
她不满足,于是康威帝命人在整个京城也种上了海棠花。
每年春天海棠花开,京城里海棠花艳压群芳。
"抱歉,我来迟了。"苍穹坐下来,身后跟着苏虹。
"我也才到。"齐舒意给苍穹倒了杯茶,"这是含冬茶,不知道你能否喝得惯。"
苍穹向齐舒意点头致谢,"喝得惯。”
齐舒意对阿言做
了个手势,阿言心神领会出了兰阁去门口守着。
"我让阿言去守着,防着有人偷听。"齐舒意解释。
"那就请丞相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苍穹眯着眼睛,手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齐舒意压低声音,"乾王意图造反确有其事。"
"我知道。"
"乾王府里有一队暗卫。“苍穹轻飘飘的说了句话,仿佛发现这件事情是个偶然。
"你怎么发现的?"
齐舒意的人蹲守了半个月,才从府中吃食上面看出一点端倪。
对面的苍穹抬眼,"进去看了一眼,前些天乾王府里丢了几幅字画。“
苍穹看了眼苏虹,指着他说,"我让他去拿的。"
苏虹见话头到了他这边,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那队暗卫武功高强,藏在书房里,我当时从架子上拿走黄庭坚的真迹,身后就有杀气破空而来,但是绝对不止这些势力,乾王想造反这些人远远不够。"
齐舒意看着窗外沉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