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冬天过得不算漫长,枝头的梅花也开得匆匆,落雪更是敷衍,只见它从天上来,却在地上找不见踪影。
紫冥国的皇帝此年国号为宣昭元七年,宣昭元年七年的第一个春天,北边的战事停息,战火戛然而止。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后提携了自己的远房亲戚齐家次子舒意做丞相。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齐家次子齐舒意在新帝潜邸时就侍奉追随,是皇后的心腹。
没想到皇后举荐他,皇帝还真的同意了,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不止这些,他还封了另一个不闻其名不见此人的人做镇北大将——苍穹。
彼时,朝野上下都在自己的脑子里搜寻这个名字,却依旧没什么印象。
问起来,皇上只是说此人从沽洲回,天生白发,武功高强,熟读兵法乃是将门虎子。
倘若他们去过北疆,苍穹这个名字在城中能治小儿夜啼。
挡北疆贼人,护大周北境千里防线。
齐舒意在书房练字,听阿言汇报搜集来的情报。
“所以何柏这个人,就只是一介粗莽武夫?”齐舒意放下笔,走到窗前看院中的梨花簌簌落落。
“如果他有伪装,那肯定不简单。”
阿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齐舒意。
齐舒意接过茶杯,白瓷杯握在他手上,从茶杯传来的温度烫到指尖,他浅尝一口。
“潜邸时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莫不是皇上不信皇后和我,故意安排了一个人?”
这云悦城的风被高大的城墙挡了许多,吹进来的都是微风。
院里的梨花趁着风,闯进了王舒意的书房,落在他的肩上。
他低头欲再饮一口茶水,却看见几片荡荡悠悠的梨花瓣。
“静观其变,有事及时汇报。”
京城外二十里,苍穹骑着高头大马沿着官道奔袭,身后的副手跟不上他那惊人的策马速度,已经被拉开好长一截。
“苍穹!等等啊!”
苏虹扯着嗓子喊,前面那人却头也不回。
苍穹受封的事情不仅在朝野受关注,连干里之外的北境都闹得沸沸扬扬。
领旨之后,苍穹打点好一切带队入城。
皇上在云悦城赏了他一处宅子,他命人把自己的老爹接了过去。还添了几个仆人,府中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
进了云悦城,苍穹回去换了身常服,苏虹帮他卸下战甲,“你一个人去可不要紧张啊?”
“我紧张什么。”苍穹匆匆洗了把脸,从腰间取下一个黑金面具戴上。
苏虹指着他的面具,担忧着,“见皇上戴这个会不会不太好啊?”
苍穹脱下自己满是泥点的靴子,从苏虹手上拿过一双新的,“皇上知道。”
“那就好。”苏虹松了口气。
苍穹进宫的时候,齐舒意
刚好离开,二人在长阶上擦肩而过。
齐舒意转身看那个背影,“那个白发男子就是苍穹了?”
阿言回他,“是。”
“进宫面圣为何还要戴面具。”齐舒意往下走,阿言跟在身后。
“听说是脸上受过伤。”
“很严重?”齐舒意上了马车,马车内温度高,他一上来就脱了外袍。
“不知道,没人见过。”
皇上召见了苍穹,沧桑的帝王眉宇间满是久违的喜悦,刚成为这江山共主又平了战事,见到苍穹就更高兴。
“苍将军,朕有些时日没有见过你了。”
“参见陛下。”苍穹跪下行礼。
“平身。”
皇帝叫人扯了自己的奏折,起身走到何柏面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北境的风霜让你成长了不少啊。”
苍穹一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看不见神色,“确实。”
“此番你回城就不要急着回去了,多留些时日。”皇帝命人给苍穹赐座,又上了茶。
“听陛下安排。”
“你去看李将军没有啊?”皇帝坐在何柏旁边,二人像一家兄弟一样,模样那般亲近。
“还未。”苍穹尝了口茶,“这是新出的含冬?”
皇帝笑了笑,“还是你的嘴尖啊,新出的口感怎么样?”
“不错,但是差了些火候。”苍穹点评道。
“这次叫你来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皇帝神色凝重起来,“朕的兄弟如今只剩两个了,朕不想对他们动手。但是有人想对朕动手。”
“谁?”
皇帝起身,站在苍穹前面,“朕得到消息,乾王在京中有一队私兵,朕派人暗中查找也没找到线索。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朕不放心。朕不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这宫里的禁军朕都不信。”
皇帝转身握住苍穹的手,“朕只信你,之前你在北境打仗,朕不敢告诉你,现在战事结束了。你也回来了,你帮帮朕好不好?”
苍穹起身,撩起衣袍跪在地上,“臣定当万死不辞。”
他又抬头看帝,“可臣一介草莽,一不会查案二不会审案,若这些陛下全都交给我,我怕应付不过来。”
“你不必担心。”皇帝伸手扶起苍穹,"朕想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