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到那人回来,我们的胜算估计可以变为五成。”
元锡白疑道,“什么人?”
“无论如何也一定会站在太子这边的人。”
云悦城划为东南西北四坊,南北二坊繁荣非常,时常到夜里都有着车马鱼龙不歇的盛景,西坊虽不如南北二坊繁华,但里头多铁器玉石店,平日里也交杂着一番铿锵之声,唯一特殊的,便是这终日寂静无声的东坊。
东坊的街道笔直洁净,是寻常坊市的两倍宽。
路旁不栽林树、不置商贩,路的尽头直通宫正门,非休沐日都有着禁止百姓通行的规矩。
这一日,秋日将地上的青石板烤得明亮滚烫,连那缝中生出的杂草也被晒蔫了头。
正门的侍卫抬头拭了拭汗,低头暗骂了几句。
“侍卫大哥,这是我娘让我给你们带的花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提着一个铁桶,奋力地在远处招呼着。
“诶,来了!”
那侍卫忙不迭地奔过去,替她将桶提了过来,“今个儿怎么又是你来,你娘呢?”
小姑娘从怀中掏出碗来,先给自己舀了一勺,猛地灌了下去。
“哦……我娘又去宫里做事了。”
“真辛苦!”他
也渴极了,捧起碗咕噜噜地灌了下去。
“这大热天的,刘三那几个说肚子疼去上茅厕,快一个时辰了都还没回来,想来是背着我偷喝酒去了!”
小姑娘睁大了眼,“那侍卫大哥你这么热还在这坚守着,好厉害呀一”
那侍卫听了,便不由有些得意了起来。
“那是,我哪能和那些宵小相提并论,大哥我以后可是要进禁卫军的,即使再累也得守在这,任何闲杂人等都休想从我这儿过去!”
话音刚落,那静的长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似乎正在往这里赶来。
侍卫刚愁着没处儿逞威风,见来者只有一人一马,顿时容光焕发地站直了身子,拔刀呵道。
“你是何人!?不知此地无关人士不得擅闯吗?”
那人身着一袭朴素的驼色劲装,作的是男子打扮,面上围了层薄薄的黑面纱。
他身下的马儿却与寻常之马大不相同,不仅毛色赤烈如血,就连四蹄上的脚饰均是黄金所制,前额上还挂着一串珍稀的孔雀石,只要细细观上几眼,便
知此马必非凡物。
可那侍卫见识浅薄,哪分得轻好马劣马,用刀背指着马上之人便是一顿训斥。
“你!
把面纱摘下来!”
来者眨了眨眼,侧过脸把面纱一把揭了。
——原来“他”竟是个女子。
“你是女人?”侍卫狐疑道,“女人孤身一人来这里作甚么?还作男人打扮…….”
那女子相貌并不特别出众,小麦色的肌肤在抹了脂粉的妇人堆里还十分显黑,但奇怪的是,她的眉眼中总是带着股挥之不去的矜贵之气,仿佛与生俱来
一般。
她低头看了那侍卫一眼,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侍卫见在小姑娘面前被人灭了志气,声音不禁更大了,仿佛这样就能衬得自己更威武一般。
“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何人,进宫可是要出示凭证的。更何况现在上不在宫中,除了上朝的大臣们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宫!”
谁知那女子闻言,歪了歪头问道,“上不在宫中?那他去哪了?”
“上前几日去泰峰为民祈福了,你这都不知道。”
侍卫看起来有些鄙夷,再次用刀指着来人。
“知道了就快滚吧,这儿可不是你一个女娃娃来的地方。”
那女子忽然笑了一下,从马背的皮夹中“唰”地抽出一杆长枪来。
还未
看清她的动作,电光火石间那枪尖便挑落了侍卫手里的刀,一个漂亮的回旋,将足足比她高大了一倍的侍卫挑起来撞在了大门上。
“侍卫大哥一!!”小姑娘没见过这般场景,立马吓得尖叫起来。
女子收了长枪,勒着缰绳一直任马踱到了宫门前。
阳光下,她的眼睛仿佛某种凶残的豹类一般,闪着金色的光。
“你是说明释长公主?”
元锡白疑惑地皱了皱眉,“可她怎么姓迦楼,不是应该姓楚吗?”
宋钊解释道,“迦楼是楼氏迁入中原前的本姓,听说长公主性情乖张,觉得汉人姓氏配她的名字难听,才一意孤行地让别人唤她本姓。”
“常年驻守关西寿阳,原来她便是那朱雀令主。”元锡白又问,“那剩下的貔貅印与白虎玄武令在何处?”
“貔貅印仍在宫中被上亲自保管着,白虎令估计也落入陈国公手中,剩下的玄武令早已在世上消失了十余年了。”
“长公主如此受帝偏爱,那与她一母同胞的皇子理应也该挺受宠的才对。”元锡白琢磨道。
“事实并非如此。”
宋钊缓缓站起身来,“上对发妻曹后的深情世人皆知,但曹后体弱
多病,自从诞下皇子之后,便更加不能抵挡病痛侵袭,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