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锦泽登时睁开双眸,眼底一片怒火,“淮天就这样不回来了?这一局我输了?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王妃娘娘别着急!”春桃靠近几步,压低了声音,“寒王殿下的身份以及九世子是不会允许淮天就这么逃之夭夭的!”
这算是今日唯一一个尚且可以入耳的好消息了……
云锦泽疲惫的闭上眼睛,她碎碎念道,“若是玄玉独自去也罢,不过……淮天到底想做什么?忘恩负义也不带这样的。”
“郡王府的事情哪里是常人可以揣度的呢?”
忖度一二,云锦泽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不安和悱恻。
淮天若是可以回来,万事大吉。
可如果他心怀异样,居心叵测另有图谋的话,是不是坐实了郡王府的罪行呢?
养心殿里,皇上正在练字,他握着玉竹制作而成的笔杆在薄如
蝉翼的宣纸上描绘着。一旁研磨的人是这几日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云婕妤。
她容貌酷似当初的蔺妃娘娘,这一点给她带来了无比多和皇上亲近的机会!
云婕妤今日画了精致的桃花妆,眉宇间带着一丝妩媚,生来便是唇红齿白,细长的眉毛不描而翠,鼻梁高挺,嘴巴生的小巧玲珑。
再加上年纪稚嫩,有些稚气与天真。脸部的轮廓也不似成年女子那般成熟迷人,显得单纯柔和了一些。
她在旁边研磨,皇上反而更加静心。
“陛下,这可是皇宫里少见的白梅?”云媃一边研磨一边看着皇上起笔落笔。
皇上侧过脸瞧了云婕妤一眼,含糊其辞道,“喜爱白梅的妃子很多,具体有哪些朕也不知道,朕便学着宫廷画师的笔触画了一段时日,如今也算是根深蒂固的印在脑子里了。”
他说的与云媃问的
多了许多别的情愫,这一点云媃也明白。
她所替代的,不就是蔺妃娘娘吗?
……其实也无可厚非,反倒是自己,不敢吭声,毕竟容貌成了她现在唯一的筹码。
不被容贵妃和焱妃置之死地的筹码!
既然不会成为非议,皇上便浑然不在乎的把云婕妤留在了身边。
哪怕是闲言碎语多,可这份酷似蔺妃娘娘的脸却可以让他安心。
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云婕妤,皇上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自从和蔺妃娘娘之间起了嫌隙与分歧,皇上觉得皇宫里安静了许多,曾经一直绕着自己转来转去的娇艳大美人再见自己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皇上。”见他迟迟呆着,云媃唤了他一声,“笔墨要干涸了。”
“嗯?”皇上这才一愣,无措的抬起笔,看着宣纸上色泽不一的白梅,“…罢了,干涸
就干涸了吧,朕如何左右的了呢?”
“皇上可是累了?”
“兴许是日头大了,晒得人乏了。”
“也是,今日碧空万里烈阳高照,是初冬来前难得的好天气。”
云媃笑着叹息一声,然后自然而然的接过皇上手上的笔,规规矩矩的搁在了砚台上。
“云媃,你来皇宫多久了?”
坐回龙椅上的皇上闭目养神,手里盘玩这一串精致的佛珠,光滑的佛珠在他的指腹间摩擦转动。
云婕妤脑子一转,眼神闪烁一二,含笑摇了摇头,“自蔺妃娘娘不再与皇上谈心以后,嫔妾便一直在这里了。”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皇上自言自语似的。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他依稀记得,仿佛昨日那个笑声如银铃般的少女还在自己的身侧嚷嚷着某个嫔妃不听话,某个嫔妃不知规矩,一副宠
妃的骄矜派头。
蔺妃刚刚入宫的时候,像一只倔强的豹子,高傲又美丽是她的标签。
她抵抗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就好像自己来皇宫并不是她自愿的一样。
不知何时,这皇宫里的女人逐渐被磨灭了所有的棱角。皇上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不见任何一个妃子是如最初的她们,皇后也好,贵妃也罢……
他看着画着壁画的天花板,心里徒增几分苍然……
慕容府里。
“这芗君跟了沈希玲?”
主殿内传出一声惊讶之语,并非来自慕容明德,而是那位没什么脑子的纳澜。
探子拜低了身子,双手规规矩矩的搁在身前,“回禀帝姬,这件事情整个云悦城都知道了,芗君如今可是撇下了她曾经的大小姐,另寻靠山了!”
言语间,慕容皓月闭着眼睛斜靠在软椅上,她一只手撑着下巴,脸上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