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记录这一笔的时候,不远处,和许海棠一块儿来的嬷嬷,还有一个大丫头则一边悄悄打量她,一边儿嘀咕着。
大丫头噘着嘴,语气很不服。
“白嬷嬷,你说夫人安排小姐来这儿求师,一个乡下妇人,能教导小姐什么啊?最重要的,我们来了之后,那人就任由小姐跟着群山里娃儿疯闹,也不见她提出要教导什么东西。更是不曾看她指出小姐做的不对的地方……夫人的钱啊,真是白费了。”
白嬷嬷一直皱着眉,她们来了也有两天了,但是,都两天了,那位曾娘子还是不曾教导姑娘东西。
且,姑娘在这乡下地方,那是彻底的放松了性情,跟一群比自已小那么多的娃儿们,居然也可以玩到一起。每天出去疯了回来,身上的衣服都会又脏又乱。
偏偏,她们做奴才的不能说,那曾娘子做为师傅,居然也不指出。
早前,白嬷嬷还有点期待,或许,夫人这一次还真能扳正姑娘的一些毛病,说不得,这胡乱找的乡下先生,就真的能有稀罕本事啥。
然而,看着那还是顾自忙活自已事情的女人,她表示看不懂。
不过,她终归比桂花这丫头要多
见分见识,是以在桂花说完后,还是淡扫她一眼。
“你跟着小姐也有不少年了,接触看到的夫人也有好些年,夫人行事,哪一次是平白无故的乱来?你我都是下人,还是听从主子的吩咐,把份内的事情做好就可。桂花啊,不是我说你,你身为小姐的大丫头,还是得尽量跟着主子的思路来,多为主子考量,你才能有出头之路。”
桂花张嘴想反驳,但是,她也知道,夫人行事看似没有章程,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许家越过越好,那可全都是夫人在打点。
想到这些,她也敛了不愤的心,对着白嬷嬷行了个礼。“嬷嬷指导的对,我是姑娘的大丫头,自要跟着姑娘一心。曾娘子……终归是要管的吧。”
这话,白嬷嬷自已都不晓得怎么接。不过,这两天到来,虽然曾娘子没有教导姑娘正经的东西,也放任了姑娘玩儿。
但是晚上的时候,曾娘子教导一大群人识字读书,甚至于画画的场景,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只要想到,一大群她内心没太放在心里的土包子们,突然正经的围绕坐在一起,有老有小有成人,就各自认真的学着。而且,那教导的内
容,还有方式方法,居然跟她所认知的教学,那是完全不一样啊。
就算是顽皮,放任自流的小姐,在看见这一种学习方式后,也自然而然的没有闹腾,而是跟着乖乖的一起听课。
虽然,姑娘听的是初级班,就是四丫那一块的课程,可是,能让小姐静心坐上一会儿,这在白嬷嬷看来,也是极为了不得的事情啊。
不过,这都说了要教学,怎么也得催促一下曾娘子,总不能一直放任小姐这么野下去吧。
打定了主意,白嬷嬷决定,还是先接触一下曾娘子,合适的时候,或许可以提醒一下曾娘子,让她开始教姑娘认字了。
曾玉洁记录完了,还得整理描画一些装修的屋子。
她所能想到的,全是古代,还有现代的一些结合点。以及,这个时代能拥有的材料。
既然要支持曾三哥创事业,那肯定得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成品。
她现在这个房间,虽然装修的也还是不错,利用的材料,也全是一些树皮,还有骨头这一类。但是,这种装修风格,也只能是田园风,外加一点野林风格。
这古代的豪门小家什么的装修,人家肯定是要往富贵,或者是舒适这
一类的去。
正在她思量着,在画本子上一点点的描绘时。
面前一暗,抬头,便对上白嬷嬷含笑的眼。对方端着一碗银耳汤。
“曾娘子,我看你一直在忙活,就和桂花去煮了一些银耳汤,你先喝一点润一下嗓子。”
曾玉洁揉了揉手,脖颈,笑着颌首。“还是白嬷嬷想的周到,到是我慢待了你们。”
“哪有哪有,曾娘子是做正事的人,侍候人这些活儿,自是老奴等人的份内事儿,这些个小事儿,自是由我们来做才合适。”
曾玉洁摇头。
“嬷嬷这般说我可不赞同。每个人都有用处,也不是每个人生来就必须要侍候人。
嬷嬷尽心尽力的待人,别人自是能感觉到。且,嬷嬷凭本事挣钱养家,这自是女人有骨气的一种表现。
嬷嬷以后可不要总是一口一句老奴,应当之类。你只是在付出了自已的服务,取得对方的报酬,这是等量交易。没有低人一等。”
白嬷嬷愣了。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服侍人,只是因为她用服务,取得了对方的报酬,这是等量交换。
其实她不是太懂等量个什么意思,但是她理解能力好,大致明白,这是曾娘子在
说她的付出,和取得的报酬是应该的。
至于说低人一等就没有必要。
哪怕,这个或许只是曾娘子的想当然,但是,这一刻白嬷嬷还是感激的很。
因为,当奴才的人,走出去再怎么着,人家还是说你是奴才。
就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