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琨瑜不由得心虚起来,他摸了摸鼻梁,“姐夫,这还真得看是什么事了。”
顾显盯着他的眸仁凌厉几分,“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我。”
李琨瑜觉得自己冤枉。
毕竟有些事情,他瞒着也是身不由己。
“你姐当年那个孩子……”
“你知道那孩子的事儿?”
顾显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惊一乍的李琨瑜给截去了话头。
他惊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孩子是谁的?”
“啊?”
李琨瑜又是一愣。
“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顾显又追问。
李琨瑜:“……”
他又恼又气,又无语。
更多的是替她姐姐觉得不值,“你问我孩子是谁的?你觉得那孩子除了是你的以外,还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吗?姐夫,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这种问题来?难怪我姐要跟你生气了!换作是我,我能一个月不理你!真是气煞我也!”
“你说那孩子是谁的?”
顾显一把攥紧李琨瑜的胳膊,因为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那孩子真是我的?”
“这不废话吗?”
李琨瑜动手去掰开顾显的手指,“你轻点,扣得我疼。”
顾显放开手。
面色,时青时白。
“我姐是不是跟你说,这孩子是别人的?”
“嗯。”
顾显点头。
垂落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所以,那个没了的孩子,其实是他的骨血。
顾显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高兴。
高兴那个曾经在关雎腹中走过一遭的孩子,是自己的。
难过。
难过那个孩子却只是短暂的来过,甚至在他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走了。
“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顾显声线已经全然嘶哑。
李琨瑜叹了口气,“你确定要知道吗?”
“我有权知道。”
“是,你是有权,你也应该知道才是。其实这些事情,我也早就不想帮着隐瞒了,既然姐夫你已经问了,那我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电梯墙上倒映着李琨瑜那张烦躁不安的面孔。
他回头,看向顾显,“我不知道你当初到底发生什么事,要丢下我姐自己离开,我只知道,那天我姐疯了似的去机场找你,结果,才从机场出来,就出了车祸,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这么给撞没了,我姐深受打击,没扛住,直接诱发了重度抑郁症,几天之后,就割脉自杀了!”
顾显震住。
瞳孔不住扩大。
他完全没想过,他走的那天,居然在关雎身
上发生了这么多惨烈的事情。
“没想到,对吧?以为自己走了,你俩之间就彻底了了,对吗?”
李琨瑜眼眶已然通红,他讽刺一笑,“姐夫,我不知道两年前我姐对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我知道,你走的那天,对我姐而言就是地狱,你也不会知道你走后,我姐到底因为你承受了多少,所以两年后,你的一句‘对不起’,对她而言,真的太轻了。”
顾显琥珀色的瞳仁里,染上了一片猩红的色泽。
拳头紧扣,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手背上,更是青筋突爆。
“叮——”
恰时,电梯下到了一楼。
电梯门应声而开。
“我就送你到这了。”
李琨瑜按住开门键,没有再出去。
顾显僵硬的站在电梯里,始终一动没动,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姐夫?”
李琨瑜提醒一声。
顾显这才终于有些意识。
他缓缓偏头看他,“……对不起。”
顾显的声线,已经全然沙哑。
李琨瑜竟不由得酸了鼻头,喉咙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可那一声‘没关系’却始终说不出口来。
怎会没关系呢?
这两年他姐是如何过来的,旁人不清楚,难道他
还不清楚吗?
直到现在,她仍旧被各种病痛纠缠着,这都与两年那件事不无关系的。
隔了许久,李琨瑜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姐夫,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也希望我姐能够早日从那天的阴影里出来。但我想,能够让她走出来的人,真的只有你了!所以,加油——”
“我会的。”
顾显肯定的点头。
“好。”
李琨瑜终于释怀的笑了,“改天见……”
“再见。”
顾显僵硬的挪着腿,从电梯里迈了出来,浑浑噩噩的上了车。
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没有送出去的戒指,忽而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眼眶却不由得红了一圈。
“顾显啊顾显,你哪有资格向她求婚?你哪来的勇气?又凭什么让她嫁给你?”
顾显把戒指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头靠在椅背上,痛苦的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