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司徒灵已经在北冥司做事三年。
短短三年内,司徒灵从一名普通的卫使成为了一名管领,而今天正是他升为副提辖的仪式。
不管众卫使信服或不信服,他都在众目睽睽下单膝跪地,从云长卿的手中领取了专属于他的副提辖玉珏。
背手站在队列里的浅樱心里盘算着,三年前林岐受封时,与司徒灵这么郑重其事的仪式相比,就像一场闹剧。
准确说,林岐那次更像是因为云长卿要远行,迫不得已才将副提辖的位置给了林岐。
仪式结束后,云长卿留下众人恭喜司徒灵,独自滑动轮椅先行离开。
“司徒提辖——?!”在结束紧张严肃的气氛后,云舒儿一改正经的嘴脸,凑近司徒灵,故意拉长音,调笑叫着。
浅樱听到云舒儿的称呼,与林岐对视一眼。
司徒灵看在眼中。
他悄声提醒云舒儿,“是副提辖。云管领,求放过。”随后,他又更小声了些,“别给我拉仇恨。”
云舒儿被提醒,环顾了下,赶忙端正态度,“是是。”
司徒灵低头抚摸琉璃瓶,看着里面游走的两滴血液,一时百感交集。
“伯父知道了,一定为你高兴。”
司徒灵没有应声。
临近春节
了,想必这算是给杳无音信的父亲和亡母最好的礼物。
林岐挥退了几个替他鸣不平的心腹,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今天是德武五年,年末倒数第二天。
屋外的天有些阴沉,仿若他的心境。
过了年,他就二十六岁了。
直至现在,大仇还未得报。
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当初太过顾及浅樱的执意阻拦,他早就攻向熟睡的西野敦,结束这样的煎熬了。
西野敦被德武帝派去溟海快四年了。如果西野敦在那里遇险了倒是也好,免得他亲自动手了。
林岐确认屋外无人,他催动掌风,极乐门前阵子的来信出现在他手中。
信的内容字字句句点明,只要林岐肯找机会让他们得手云舒儿,就会帮他联手除掉司徒灵。
林岐何尝不想自己一人将司徒灵了结。可他发现司徒灵的武力远远在他之上,尤其火源术本就克制他的木源术。
司徒灵真是有点本事。
还真不愧是西野敦的儿子。林岐冷漠想着。
见窗外有人经过,林岐赶忙背起双手,那封信也化作缭绕黑风消失了。
临近过年,没有下雪,雨水却不少。
司徒灵今日不用值守,拉了云舒儿就去逛庙会。
“我带你走一条近路。”
“近路?”云舒儿感到奇怪。
这北冥司附近,她不比司徒灵熟悉多了?
当司徒灵带她走到“昊山”脚下的时候,云舒儿就明白了,她确实没敢单独走过这里。据说这里偶尔有法术高强的魔物经过,被攻击到就麻烦了。
云舒儿瑟缩在司徒灵身后。这里很是静谧,她只能听到自己和司徒灵的脚步声。
因为天气寒冷,虫子都冬眠懒得鸣叫了。
“怕吗?”司徒灵回过头看云舒儿。
云舒儿从衣领中把贴身戴着的骨笛拽出来,攥紧在手心里,“不怕。”
“跟着我的方向走,小心踩到泥坑。”司徒灵嘱咐了句。
昊山的山路上每隔五米就会有蓝色的火焰飘在空中,为走夜路的人照个亮。这是北冥司火源术卫使的轮班任务之一。
当云舒儿跟随司徒灵登上高处时,她俯瞰到了漫山遍野的幽幽灯火,直通宫殿处。
“好看吧?”
“好看!”
云舒儿肯定地回答。虽说高处不胜寒,但没想到站在高处看朔阳城是这般风景。她不是火源术源气师,自然没来这里值守过。
偶然白天进山,风景又不一样了。
“昊山一年中有一半时间都有积雪,我们有机会来打雪仗吧。”
“好啊,只是最近太忙,等过了年关,我一定再带你来。”
看够了山顶的夜景,云舒儿跟着司徒灵从另一边下山。
此时,一只豹头犬为了觅食而出没,灵动中,它感知到有脚步声靠近,便敏捷地上了树,瞬间消失了。
“司徒,这昊山竟然有豹头犬出没,你想不想养一只?”
云舒儿想起他在几年前曾说过想养豹头犬,刻意循循善诱,希望他能恢复些记忆。
“我最喜欢的犬种就是豹头犬,只可惜现在公务繁忙。也许以后会养一只!”司徒灵觉得云舒儿很懂自己,回头去看她的一瞬间,恰巧与之对视。
庙会果真热闹非凡,随着阵阵锣鼓声响起,云舒儿发现前面竟然有舞狮表演。
“快跟我走!”
云舒儿拉着司徒灵就挤到了人群前排。
锣声越来越紧,鼓声越来越密,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雄狮的表演也越来越惊险。
“好!好!”云舒儿雀跃地使劲拍手。掌心都红了。
司徒灵觉得云舒儿的笑容比舞狮可好看多了。
“咦?前面有卖糖画的!走!”云舒儿立刻挤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