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吟雪蹲在服装车间门口眉头紧锁,王金华难得见到这位厂长大人发愁,也跟着蹲一起头挨头问程吟雪愁啥?
“愁啥?愁你这里呀。”程吟雪托着下巴懒洋洋道。
“我们这里有啥愁的?任务排到九月底了还愁啥?”王金华挺满足的。
“任务是排到九月底了,那我们的羽绒服啥时候生产?”程吟雪反问一句话。
“?”把王金华问住了。
“伞布的加工也停不下来,订单太多,还有出口的。两条线生产T恤和套装,连夏装都没时间生产。
羽绒服九月底以后再排线生产,北方市场根本等不了那么久。”程吟雪喃喃自语。
“小程,如果有别的厂有剩余的生产线,你愿不愿意匀一些任务给他们生产?”王金华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是说你们原来的服装厂吗?”程吟雪反应很快。
“是的,那边的贺厂长找过我几次,厂子里现在积压了大量的服装卖不出去,工资都快发不出去了。我一直没跟你提,是不想你误会。”王金华有些抱歉地说道。
这种端着新东家的碗往老东家的碗里扒拉,会被人认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没事,我能理解,自己工作了几十年的厂子都是有感情的,哪里愿意看着它没落。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王金华这话提醒了程吟雪。
“什么思路?”王金华见程吟雪没怪罪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把你们贺厂长约过来,我们谈谈。”程吟雪拍了拍王金华的肩,脚步轻快地走了。
真的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王金华的话提醒了程吟雪可以让别的服装厂代加工呀,这样自己不用盖厂房就有了生产线和熟练工,还不用管他们的工资。
代加工有‘带料加工’和‘纯加工’两种。一种是代加工厂家出料加工,一种是原料由货主提供。
像村民组装雨伞就是第二种,加工者只挣手工费不管原材料的采购。
这种代加工对于货主来说可随着产量随时调整,不用养大批的工人,等产量减少时还要发工资养着工人。
同时对于代加工的厂家来说,相当于白得了一笔业务,属于互惠互利的合作模式。
第二天中午那边的厂长就赶过来了,带了两个人一起过来的,还带了几件产品给程吟雪看他们的做工和质量。
“小程厂长,不瞒你说,我们厂子是有三十年历史的老服装厂了,工艺和质量你不用担心,保证你满意。”贺厂长诚恳地说道。
“贺厂长,你们的做工和质量我当然放心,我这里的骨干员工都是你们那里的退休职工。”程吟雪微笑道,“今天把你们请来,是想和你们谈谈合作的事儿。”
程吟雪话音一落,贺厂长几人面露喜色。
这大半年来,服装积压越来越多,厂里的资金都压到库存上了,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愁啊!
“小程厂长,你说,怎么个合作法?”贺厂长问道。
“是这样,我们的任务排到九月底了,生产不过来,让你们代加工一些,怎么样?”
“代加工?怎么个代加工法?”贺厂长以为是分一些任务给他们,没想到是代加工,可是什么叫代加工,贺厂长他们不太理解。
“代加工就是你们生产,标牌贴我们的。”程吟雪言简意赅。
“这!”贺厂长有些不能接受,明明是自己厂子做的,为啥贴别人的标牌?这不是替人作嫁么?心里接受不了。
“贺厂长这种合作方式其实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方式,于我是解了燃眉之急,让任务提早完成;于你则是额外挣一笔加工费。”程吟雪循循善诱道,
“当然你可以理解为你们是在替人作嫁,不过这个作嫁让你们没有任何风险,稳赚不赔。”
“没有任何风险?稳赚不赔?”贺厂长很奇怪,为何会没有风险。
“当然,你们只管按客户要求做好,其余的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按量结算就是,至于这些服装卖不卖得出去,你们都会拿到该得的加工费,而不像现在你们的产品积压在仓库里占用了大量资金。”
贺厂长几人沉默了,确实,这样的生意稳赚不赔;可是,想到做的产品贴别人的标牌,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
得到不担风险稳赚的甜头,就不能贴自己的标牌。
几人都没有说话,在取与舍之间纠结。
“小程厂长,你不怕我们拿着你们的款式自己生产吗?”贺厂长问了一句看似幼稚的话。
“为什么要怕?你们如果能用我们的款式卖出去那是你们的本事。
再说我要你们代加工一千套,我就只提走一千套,剩下的你们贴自己的标牌去卖就是。
各卖各的价格,也许你只能卖20元一件,而我能卖25元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