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月鲜少为某些事而忧心,永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不知今日他为何心事重重。
苏锦若犹豫了一会,不免开口询问:”您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明知月隐下心思,摇头装作开怀地笑说道:“只是发呆罢了,没什么事!我可是千机阁明楼主,什么事能难住我呢!”
他为了杀母之仇而来!可现今却没有丝毫进展。南宫珏向来谨慎,若非生命垂危,怎么可能相信他?再,南宫珏是否对锦若又旧情复燃呢?
谁还没个不愿告诉旁人的心事呢?苏锦若叹了口气,看出他不想说,便也就不强问。
其后,明知月问起苏锦若在宫外的经历,尽管奚仲已然都将之回禀过他了。
月儿的案子让苏锦若感慨良多,苏锦若将经历的所有事一一说给明知月听,其中还提到了认识的新朋友慕拾南。
伺候在旁的张采碧将这些话都听了清楚,她激动地要看苏锦若带回来的证据。
“娘娘,这次一定能洗清贤妃娘娘和廖太医的冤屈。”
苏锦若抿了抿唇,失望摇头,“这些证据还不够!”
她之前在马车上,没来得及仔细去看那份签字文书,到现今在去看,便发现不足之处。
若只凭借这一份文书,怕不能洗清二者冤屈。
秀禾已死,即便有了冷亦的证明,也根本无
法证明此事跟顾明玉有关,更别说通敌之罪了。
苏锦若低头沉吟片刻,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又细细捋了一遍。
“你可还记得,与‘杏’相关的线索吗?我之前让你找的叫“杏儿”的宫人可有消息了?若我们得到直接的证据,此事便是万无一失了。”
张采碧沮丧不已,“我找了宫中上下名字里带杏字的宫人,只有三个,她们并非皇贵妃和顾嫔宫里的人。事发当天,她们也都不在场,此前同庆儿以及秀禾也并不认识。显然,她们与我们所查之事无关!”
原以为此次就能顺利救出贤妃娘娘了,可如今倒还似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说,倒像是我找错了方向!难道那“杏”指的不是宫人名字?既不是宫人名字,那庆儿所写的‘杏’到底指的是什么?”
事情到了现在,越发迷雾重重。苏锦若百思不得其解,对此,几日里她都沉浸在一筹莫展的心绪里。
反观南宫珏,自回宫之后,对苏锦若的态度,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可越想他却越发心绪难平,几日里辗转无法安眠。
日日都能想起水念芜,偶而他还头疼难忍,即便是见了郁小怜,心情也没有丝毫转圜。
午后,处理完公事,避开人群,散去侍卫太监,他独自一人在宫中散步,不知不
觉便来到了苏锦若处。
苏锦若端坐案前,拿着张彩碧收集来的宫里消息,这些消息都是关于顾嫔和郁小怜的。她仔细翻阅半天,却还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此时,眼睛疲惫不堪,她不由得抬眼望向窗外,就看到了款款走入的南宫珏。
“皇上今日怎么有闲心到我宫里来?”
南宫珏漫不经心地说道:“朕贵为天子,整个后宫都是朕的,朕何处不能来去?”
苏锦若神情冷漠,头都不抬,语气也丝毫不客气的回答,“我这庙小,招待不起您这尊大佛。”
他想了她好几日,可一见面,她便如此不假辞色,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失望情绪。
不欲与她争吵,瞥见了一旁放置的古琴,他心下一动,对她要求,“弹琴给朕听吧。”
“我不会!”苏锦若也没起身,只是冷冷拒绝,可南宫珏依旧站在那张琴面前,一动不动。
二人又僵持在了原地,沉重的气氛逐渐上升。
“不会为何要把她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当摆设吗?你要知道,乱说话可是欺君之罪。不会,乔诗雨为何会说你教她弹琴?”
南宫珏不明白,为何他的心里总执着于听一听她弹琴,就好像,只要他听了,就一定能知道什么。
“臣妾不是不会,是不愿。正如皇上所说,整个后宫
都是你的。宫里会弹琴的嫔妃还有不少,皇上还是找别人吧。”
她虽不是什么千金贵胄,父不疼母不爱,可怎么也轮不到他南宫珏像使唤歌女一样使唤她,她心中若说是悲愤,倒不如说是难过多一些。
他从前待她是那样的如珠似宝,后来却朝三暮四,弃她如薄履。
从前的她喜欢弹琴给从前的他听。如今的他,不配听如今的她弹琴!
苏锦若不想回顾过去,却还是忍不住想起。
见她如此强硬地拒绝,南宫珏只好换种方式达到目的。
“我知你为了乔家通敌一事烦心至今,我这有那倒茶宫女的线索,我敢保证,于你而言,只有我的线索才有价值,不知能不能换你弹上一曲?”
不得不说,南宫珏无论变成了什么人,他依旧能精准地猜到她的取舍。
苏锦若没有办法,更没有理由去拒绝他。
她忍下心中痛意,又恢复成了无悲无喜的表情,点了点头。
“好,那既如此,希望皇上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