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整个练武场全都平静了下来,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看向南宫珏的眼神都变成了恐惧。
莫非一言不合,厂公大人就要当着皇帝的面杀人灭口了不成?甚至有人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这残忍的一幕。
“铮”的一声响起,箭羽狠狠的钉在了柱子上,入木三分,上面还挂着一顶官帽,也早已被刺穿。
那大臣感觉自己头上一凉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被刺中了脑袋,已经没命了,身子晃了一晃就要倒下,可却发现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他连忙伸出颤抖的手去摸自己的头,看了一眼发现一滴血也没有,顿时大口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竟是吓尿了裤子。
然而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声,众人的目光都惊恐的锁在那个骑着马回来的男人身上,整个练武场鸦雀无声。
南宫珏从马上翻身下来,将弓箭放回原地,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口中却是问道,“皇上可学会了?”
小皇帝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既有崇拜也有恐惧。
场面尴尬,南宫珏也没有久留,震慑了众人之后,便带着小皇帝离开了。
君凌霄脸色从始至终都是冰冷的,他握紧着手中的剑,指节苍白,眼神中透出一丝狠厉。
南宫珏很少在人前锋芒毕露,他本以为他不过只是个狐假虎威,张扬跋扈的宦臣,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可是如今看来,他心中又多了几分不安。
“大人……”
那大臣跪在地上,许久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看向君凌霄,君凌霄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本以为能给南宫珏一点难堪,没想到他竟嚣张至此,反过来打了他的脸,让君凌霄心里如何不堵得慌?
南宫珏没有理会他们,将小皇上送回皇宫之后,便回到了府里。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苏锦若的院子里了,还在往前迈的脚步顿时僵住,正想退出去的时候,却被从里面走出来的春香撞了个正着。
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就这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堂堂东厂厂公大人就这么被难住了。
“大人,您回来了,夫人正让我去找您呢,”春香显然没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觉得巧,喜上眉梢道,“夫人在里面等您,您过去看看吧。”
南宫珏沉吟片刻,点了点
头,“好。”
说罢,便若无其事地跟着她进了屋子。
房间里应该是被打扫过了,昨日丢的买桌子都是的纸团已经不见了,不过仍有针线放在案上。
他只是随意的抬眼一扫便移开了目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身就看到了她一身白衣,站在自己不远处,笑意盈盈。
春香把人带到立刻退了下去,苏锦若兴奋的原地转了个圈,期待的看着他,“我亲手做的骑装,好不好看?
南宫珏还从未见过她一身白衣的样子,更衬得肤白若雪,瞳如点墨,唇若涂朱,仿佛又回到了她嫁过来的那一日一般,他掀开盖头时匆匆一瞥,忍不住心底微动。
那悸动并不强烈,但如影随形,无法根治。
苏锦若看着他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合规矩的地方?我改改就是了。”
南宫珏回过神来,“没有。”
“就只是没有错吗?”苏锦若故意追问,心中含了调戏的心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好看。”南宫珏看着这双眼睛,就忍不住想成全她,极快地吐出这两个字,侧头看向别处。
苏锦
若眼睛都笑弯了,走到身边握住他的手,“要得你一句夸奖真不容易,你觉得好看就要夸我呀,这样我就会更喜欢你啦!”
俏皮的上扬的尾音钻进了心里,南宫珏定定的看着她,眉梢眼角是不自知的温柔,却仍然不肯笑,板着个脸,“哪有整天把情爱挂在嘴上的女子?”
苏锦若怎么可能会被他这装的一点都不像的冷漠给吓退,笑眯眯地得寸进尺,抱住他的胳膊摇晃,“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嘛!对了,我也给你做了一套,既然你都说好看了,那到时候你也要穿这个!”
她拿出一套大号的递给南宫珏,然而他的眼神却有些微凝,不等她琢磨透他在想什么,南宫珏便扔下衣服,大步离开了。
“哎,我这又是哪里把祖宗惹恼了?”锦若无奈摇头,抱着衣服自己在背后小声嘀咕,“简直就像个要人哄的小公主似的。”
“主子。”
春香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能南宫珏离开的背影,犹如受了惊的兔子,生怕南宫珏听见了跑回来休了苏锦若。
让人将衣服送了过去之后,苏锦若看了一眼太后送来的盒子,心中痛快了许多
,让春香把它送进了仓库里吃灰,高兴的悠悠哼着小曲。
晚上,南宫珏正在书房里看文书,突然耳尖一动,听到有箭的破风声。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窗外,沉霖立刻为他解惑,“主子,是夫人在外面练箭。”
“她,练箭?”南宫珏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