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管家这样狼狈离开,安姿雪冷冷一笑。
这就是和她作对的下场!
不是她不报复,而是时候未到。
虽然目的达到了,可她的戏还是得演足。
用手擦了擦眼角,她淡声对黎烨道:“没事了,你回房休息吧。”
“恩。”黎烨点点头。
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安姿雪冲他背影喊道:“今天谢谢你,谢谢你站住我这边。”
黎烨顿住脚步,摆了摆手,“你也早点休息。”说毕,走了出去。
其他佣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安姿雪一个人。
她将装首饰的盒子随手丢进了抽屉里,一点儿也没有之前地紧张劲了。
……
这一晚,叶娜的住处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她自己,陆屿安排在她身边的佣人,被她赶了出去。
她独自一个人捧着几瓶酒,一瘸一拐地走出别墅,来到泳池边。
坐在泳池冰冷的边缘,一口又一口狂灌自己酒。
进入嗓子的酒火辣辣,她被呛地不停地咳嗽。
咳着咳着,便掉下了眼泪。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彻头彻尾地错了。
做了一个让全世界都讨厌的人,直到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她望着眼前的泳池,嘴角微微扬起,缓
缓抬起了腿。
由于一条腿没了,所以她根本就不能像正常人一般游泳,甚至无法漂起。
进了泳池的第一刻起,她便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重心,整个人脚下踩空,身子倾斜。
四周的水全部朝着她灌了过来,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
她感觉眼睛酸胀,耳鸣,鼻子里呛得不行。
可是想要张口呐喊,水便顺势灌进肚子里。
她挣扎着,半颗脑袋便冒出水面。
没有想到,死也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这个过程,很痛苦,很痛苦。
在最痛苦的时候,她的眼前仿佛像幻灯片一般,出现了一副又一副的画面。
她第一次拿到奖状,父母高兴的不行。
她第一次和妹妹去河里洗澡,被人发现后,又惝恍逃跑。
她第一次填报军校志愿。
她第一次拿刀,身边和他同样拿刀打靶的是沈浩平。
她第一次收到花,是沈浩平从山坡上采的一束野花。
……
好多好多的第一次,一切是那么美好。
后来,她的生活发生了彻底地改变,可即便这个时候,还是出现了一个人陪她,那就是库克。
她第一次坐着破旧的吉普车在沙漠上追日落;
第一次在绿洲边上放声高歌;
第一次戴上一朵鲜红的依
米花……
十年风雨,他成了她的另一条腿,陪她跋涉千山万水。
可现在,她的这条腿彻底丢了,彻底……
“咕噜、咕噜。”
她开始大口地喘气,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本以为自己就要去往另一个国度的时候,忽然,耳边听到一个落水的声音。
扑通一声,声音清脆。
可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看到底是谁了。
缓缓地闭上眼睛,那一刻,她觉得很轻松,很轻松。
“娜,你醒醒!娜!”
是做梦么?
叶娜觉得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是她好累、好累。
这个声音,为什么这样熟悉?
“娜,我回来了!天涯海角,你还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
我愿意……
叶娜猛地回答,可那一刻,却发现自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灵魂好像飘拂着,只能感觉到那个声音,却怎么都无法和他交流。
……
“医生,她怎么样了?”
“很抱歉,她的下半生估计都不能醒来了,但也不排除有奇迹出现。”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很抱歉地朝着眼前的人鞠了个躬便离开。
男人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却没有说话。
缓缓回到病房,守着已经昏迷,甚至要永久昏迷的人,拉起了她的手
。
“这样也好,你再也不会被仇恨所牵累,下半辈子,我就可以静静地守在你身边,一直,一直了……”
病房门外,陆屿刚刚赶到,可却把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立刻进去安抚男人,而是选择坐在了走廊上的长椅上,捂着脸,静静等待。
时间就这么分秒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直到陆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到病房门外。
里面的人这才注意到他,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站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她。”陆屿很自责,扑通一声,跪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身材高大,站在那僵硬地就像一棵大树。
他站了好久,才露出自己森白的牙,笑了起来,“我一直相信宿命,也许,这就是我和娜的宿命。我会和她举办婚礼,会照顾她一辈子,这样就足够了。”
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