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睨了安老婆子一眼,“现在知道怕了?害死你儿媳妇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呢!”
“你胡说什么呢!”沈遇欢见安老婆子脸色大变,沉声呵斥:“你们草菅人命,现在还要反咬一口,你……”
“那个谁,去将军府一趟,齐四爷手下有个仵作,验尸最厉害。”
老头儿看都没看沈遇欢一眼,直接叫了裴川柏。
裴川柏挠了挠后脑勺,“老先生,将军府我怕是不能去吧!”
“有什么不能去的,沈长安不是在将军府吗?赶紧,牌子给你。”
说完,老头儿扔给他一块牌子,催促他快去。
沈遇欢听说要验尸,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而安老婆子坐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她儿媳妇的尸体。
裴鸢然见此情形,心里已经有数了。
裴川柏接过牌子,就要出门,安老婆子见状就要把人拦住,裴川柏到底年轻点,大步一跨就跑没影了。
“别是贼喊抓贼吧!”
病人里有人小声嘀咕。
本来安老婆子又哭又闹,大家伙还挺同情她的,可人家说要调查到底,她又不敢了。
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见情形有变,沈遇欢放出浑身气势,道:“裴鸢然,你妄为大夫!”
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不知
道的还真以为裴鸢然是个多可恨的大夫。
“她昨天就是喝了你给的药,这是药渣,证据在此,你还要狡辩吗?”
沈遇欢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立刻捧着药渣上前。
不等裴鸢然去看,老头儿就要接过药渣,可丫鬟冷嗤:“万一你把药渣拿走,偷偷换了怎么办?”
老头儿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当这么多人都瞎了吗?”
丫鬟涨红了脸,“那也未必,你们能救他们命,说不定就有黑心人为了自保不说话呢。”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大户人家的丫鬟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咱们平头老百姓好歹还是普通人呢,你一个丫鬟没了奴籍,狐假虎威,张嘴胡说!”
脾气暴躁老大哥站出来,横眉冷对,瞪着丫鬟。
“你什么身份,就敢训斥我!我可是尚书府……”
“丫鬟而已。”老大哥张嘴就来,气得丫鬟浑身发抖。
“总之你们草菅人命,还不承认,很快就会有人把你们带走!”
“谁要把我们的大功臣带走啊?”
齐晏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门来。
人群不自觉让开一条路,颤巍巍地看着他。
沈遇欢没想到齐晏会亲自过来,脸色微变,“齐四爷,你怎么来了?”
齐晏神色
淡然,目光从沈遇欢脸上掠过:“好歹也是将军府二爷救命恩人被冤枉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一口咬定裴鸢然被冤枉,沈遇欢气得咬牙切齿,道:“人都死了,齐四爷还要为她开脱吗?”
“人怎么死的还不清楚,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毒死的?你亲手灌下去的?”
齐晏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沈遇欢身上。
沈遇欢抿紧嘴唇,平静片刻后才说道:“齐四爷不要冤枉好人。”
这话一出,裴鸢然笑吟吟地看向她,“那沈小姐身份贵重,又是怎么认识她们一家的?沈小姐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心地善良啊。”
“我就是路过,听见有人号啕大哭,让人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有人去世了,这老婆子一口咬定是你们害死了她儿媳妇,我心有不忍,当然要带她讨个公道了。”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变成一个好心帮忙的人,丝毫不提她刚才多气势汹汹。
裴鸢然面不改色,挺直腰板道:“既然如此,就劳烦齐四爷的人帮忙验验。”
齐晏眼底带笑,意味深长地看向沈遇欢,“最好如沈小姐所言,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话落,沈遇欢情不自禁地掐紧手心,刺痛让她冷静下来。
她又恢
复了平时沈小姐的端庄优雅:“我也想给人一个公道,若这个老婆子胡言乱语,冤枉好人,我一定跟裴大夫道歉。”
“那最好了。”
齐晏似笑非笑。
裴鸢然面不改色。
裴川柏拉着那个仵作赶来,裴鸢然这才得知,原来齐晏是来找她帮忙的,谁知半路遇到裴川柏拿牌子拦路,他才知道医馆出事,就让裴川柏去将军府找人,他则过来镇场子。
见齐晏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裴鸢然莞尔一笑,并未多言。
谢谢也要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那仵作缓了一口气,就把自己的工具平放在地上,准备动手。
安老婆子立刻挡在仵作面前,愤慨道:“她是我家儿媳妇,就算死了也是我儿子的女人,怎能让别的男人碰她尸体。”
裴鸢然面色清冷:“你越拦着,越显得你心虚,既然是喝了我们这的药才死的,那你怕什么?查个清楚就好了。”
“凭什么!你害死我儿媳妇,还要在她死后侮辱她,我要报官!”
“别着急,官很快就来了。”
齐晏笑容温和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