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裴江蓠作为他娘身边的忠实观众,听到她的哀嚎声,探头探脑地看向裴鸢然手里的肠衣。
还真是,不太好看。
裴江蓠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看向裴鸢然,道:“阿鸢姐姐,你就是纸上谈兵吧?”
“江蓠!”沈长安面不改色地打断了裴江蓠的话,目光落在裴鸢然灌的香肠上面,表情一再复杂,最后淡淡道:“其实还可以补救,在这里,这里都扎上,就当是两截小的。”
“说得对,咱不能浪费东西。”裴鸢然被裴江蓠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沈长安刚提出建议,她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裴江蓠嘿嘿一笑,道:“阿鸢姐姐,要不然你就歇歇吧,大伯母和我娘挺厉害的,你看她们做的,一个破洞都没有。”
裴鸢然:“……”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看着手上千疮百孔的香肠,她放弃了。
怪浪费的。
她放下东西,洗干净手,就把腌制好的肉挂起来风干,再来熏制。
见她一个人在旁边忙碌,裴江蓠心虚地撞了撞帮忙的沈长安,道:“长安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长安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你不要说阿鸢姐姐,她已经尽力了。”
“我当然知道阿鸢姐
姐尽力了,就是一时嘴快,唉,我这张嘴啊,该打!”
说着,裴江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坐在旁边烤火的裴川柏嘿嘿一笑,“你那张嘴啊,确实该打一顿。”
“二哥!”
裴江蓠幽怨地看着他,他倒是嘿嘿一笑,啥也不放在心上。
天擦黑,院子里又飘起了雪花,刘元提着刚买的猪肉,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师傅师娘,咱们今晚加个菜!”
裴川柏立刻迎了上去,见他提着一块肉,嘿嘿一笑,道:“家里也有肉,你——”
“难道还跟我客气?”刘元脸上带着笑。
“谁跟你客气了!”裴川柏接过肉,之前刘元孤家寡人一个,总死气沉沉的,跟裴家人相处久了,也活跃了几分,眼下跟他凑在一起,还开起玩笑了。
张芬芳已经把做香肠的收尾工作交给李月仙,她则跟裴鸢然一块在灶房做饭。
忙活了一下午,也该填饱肚子了。
好在吃晚饭之前,最后一点香肠都灌好了。
剩下一点腌好的肉片,裴鸢然用蒜苗芹菜炒了一大盘,味道很是不错。
大家吃得肚儿圆圆,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夜里,风雪呼啸,吹得门窗嘎吱作响。
裴鸢然哄睡了两个娃,进了空间,在超市
里转悠了一圈,还去负一层看了她的小型养殖场,在她这段时间的精心经营下,鸡鸭鱼羊等等都有了新后代。
很好,又够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心满意足地出了超市,打算去医疗室时,经过那扇她鲜少打开的门。
这里面装的是各种武器。
还记得当初她不忍心对那些难民下死手,家里的东西被抢得一干二净。
呵!
她自嘲地笑了笑,推开了那扇门。
各种武器摆得整整齐齐,有防身的小东西,也有杀伤力极强的重型武器。
这些东西于她而言,一时半会用不上。
可要是用在战场上,就不同了。
温热的指尖拂过一件件冰冷的武器,脑子里浮现出战场上厮杀的血腥场面,让她猛地打了个哆嗦,立刻把这些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还是去医疗室研究点新药,平静一下。
砰砰!
外面响起着急的敲门声,还传来了张里正儿子的声音。
听上去火急火燎,情况不大好。
裴明听到声音,立马披上外套,大步出门,打开院门。
“裴大夫,劳烦您看看我娘,我娘快不行了!”张里正的儿子张福急得满头大汗,“晚上还好好的,说有点困了,要早点睡,谁知道半夜突然喊身上
疼,嘴唇都青了。”
“她吃什么东西了?”裴明一边问,一边回房把衣裳都穿好,提上他的简易药箱,顺便敲响了裴鸢然的房门。
早就听到声音的裴鸢然打开门,道:“爹,我跟您一起去,孩子睡着了,不要紧。”
“嗯。”裴明正有此意,听她这话才松了口气。
而李月仙已经起身,准备陪着两个孩子睡觉了。
张福见父女俩都要去,很是感激,打着火把大步走在前面,一路上把他娘今天吃的碰的,反正能想到的细节都说了一遍,没有半点问题。
裴鸢然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猜测他娘可能是中了毒。
至于为什么中毒,就不清楚了。
三人很快来到张里正家里,张里正神色难看地等在院子里,一见到父女俩,眼底就有了希望,连忙引着他们进屋。
“裴大夫,小裴大夫麻烦你们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突然就不好了,你们快看看。”
说着,几人已经进屋了。
张里正的媳妇正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还不断呻吟着,正如张福所说,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