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缓缓摇了摇头,面容之上的神色也很是复杂:
“其实这件事若说来,却也简单的很。”
“那就是想当初,田虎那支军马于宫殿四周埋伏的,并不是欲置咱们众人于死地的弓手,而是一些藏了刀斧的刀斧手。”
“而且为兄在与对方说话之时,却也从对方的话语当中嗅出了几分招揽之意。”
“既是如此,又怎会贸然将我等赶尽杀绝呢?”
“如此一来,就算我等那时候没有拼力相抗,但却也仍能留得有用之身。”
“虽然当下失去了大半自由,可却也能在此处做着更多谋划。”
“即便多退几步讲,想当初如若哥哥我下令,让你们众位兄弟一起在那处杀将起来。”
“试问你们几人,又有多少把握冲出重围,带着哥哥我逃出城去呢?”
“五成有没有?”
“三成有没有?”
宋江这般直击灵魂似的提问,顿时就把花荣、黄信等人弄沉默了。
围坐在宋江身旁的六名将军,足足沉吟了好久。
方才由黄信缓缓道出了一句:
“就依照大谷城内的城防配置来说,如若当时我等有趁手兵器在手,依托地形优势,或许还能有两三成突破重围的机会。”
“可如果赤手空拳的话,怕是连一成都没有了……”
宋江缓缓点头,随后又问了一个甚为难答的问题:
“即便到时候,咱们当真有幸成为了那十成当中的一成。”
“就算到时候,尔等兄弟真能护佑着我这个做哥哥的逃出城去。”
“那么请问在众位兄弟当中,又会有几人身死几人重伤呢?”
宋江的这般问题,足足让黄信、花荣等人沉默好久。
最后,还是那个性子颇急的黄信,语气幽幽的道了这么一句:
“到了那时,怕是仅仅只有花荣将军一人,能够护送哥哥出城。”
“至于其余一干人等,怕是一人都冲不出去的。”
宋江双眼微闭,随后便满脸无奈地叹了一句:
“想当初,我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关键细节,方才示意众位兄弟放弃抵抗的。”
“至少现在从其结果来看,却是令我颇为满意的。”
“虽然失去了些许自由,但至少也保全诸位兄弟们性命无虞了。”
“至于将来,咱们一众人等又该通过怎样的方式,逃脱囚笼。”
“那便只能细细琢磨了。”
……
种师中、吴用等人原本还以为,晚饭时间一过,宋江一行人等便能从大谷城那处出来呢?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行人足足等了一整夜,直至次日一早的时候,宋江一行人却仍旧没从大谷城内出来呢。
如此一来,顿时便引起了种师中、吴用那处的警觉。
种师中刚刚将吴用、公孙胜、卢俊义、琼英等将领招到帅帐当中,准备就这事商议出一个对策来。
便忽然从军营外,传来了一封信件。
当军中主帅种师中,将那封信件缓缓打开,自上而下通读一遍之后。
顿时便被气的,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帮山贼草寇们当真欺人太甚!”
“如此的出尔反尔,难道就不怕引得其他绿林同道们笑话吗?”
坐的距离种师中最近的智多星吴用,一看到自家主帅的面目之上出现了这般表情。
顿时也将那信件上面的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
“种大帅,难不成,难不成昨天从大谷城内传来的那封投降信,竟是田虎那厮所设下的诈降计?”
“其目的,便是为了以此为谈判筹码,用以威胁我等退兵的?”
种师中听闻此言,顿时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随即就将手中的那封信件,扔到了吴用手里。
而当吴用,将那封信件完完全全读完一遍之后,顿时也满脸无奈地摇头叹了一句:
“果真如此呀!”
“想不到那日的戏谑之言,竟猜测的如此准确.”
“原本咱们大军这里,在进攻那座大谷城之时便极为不顺。”
“当下敌军那处,又以宋将军、花荣将军等军中将领的性命为要挟,胁迫我等不得继续进攻。”
“如此一来,更是将我军的境地推向了一个极其不利的方向。”
“毕竟,无论是那太原城还是大谷城,都占据地理优势,且被田虎那厮经营多年。”
“想必那城池当中,定然军器颇多粮草足备。”
“可咱们却因为战线拉的太长,补给极难维持的原因,根本不可能与敌方相持作战。”
“而咱们若因宋将军、花荣将军等人性命的缘故,再在此地拖延下去的话……”
“怕是用不了多久,咱们大军便会陷入到下一场危机当中,难以自拔!”
“当下这事儿,当真棘手的很呐。”
就因为从大谷城内所传来的这封书信,让种师中等人甚为苦恼。
以至于在场的众人,连那碗饭都没心情吃了。
可令他们一行人等更为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