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雷横二人听闻此话,不禁也显得满脸尴尬:
“着实是因为刚才,我们两个并不是独身来的,而是将县衙当中的两班衙役,几乎全都带来了。”
“倘若刚才不做做样子的话,一旦这事传扬出去,我们兄弟二人却也是极为难做的。”
“是呀哥哥,刚刚哥哥出现在宋太公的庄子外,莫不是哥哥已然与家父道了别?”
宋江满脸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道别?”
“哎……”
“道什么别呀?”
“我宋江,现在已然是戴罪之身了,你让我有何面目再见家父?”
“只是我腹中饥饿,方才从那躲避之处走了出来,想要在附近找些吃的。”
“没曾想,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家门口儿。”
“正当犹豫着该不该返回家中,将我这几日以来所做下的那些事儿,告诉家父的时候。”
“二位兄弟便带着那些衙役们,冲了过来。”
朱仝连连点头,随即便一脸急切地看着宋江:
“既是如此,想必哥哥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吧?”
“那这样好了,雷横兄弟,你且先行去往别处寻些吃食来。”
“而我带着宋大哥,去那宋太公宅院的侧面躲避一下。”
“若你将那吃食买来了,便赶快去往那里与我们会合。”
雷横听完此话之后却也不啰嗦,提起双腿便向着集市的方向快步而去。
而宋江跟着朱仝来到那处躲避之所,暂时安顿下来以后。
心思,方才平稳下来。
可那美髯公朱仝接下来的一番话,不仅便再次把宋江弄得心中五味杂陈的:
“宋大哥,我这里有一番话,却不知该不该对你讲。”
宋江满脸漠然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话,兄弟但讲无妨。”
“我现在已然混成了这般模样,却还有什么话是听不得的?”
“说吧,说吧……”
朱仝满面无奈地叹了一声:
“其实昨日,自从哥哥离开那老阎婆子的院落之后,我和那雷横兄弟,便也带了一队衙役前去那处查看情况了。”
“虽然当时,那老阎婆子也对我们说了发生在那处的事情,可是在场的那些邻居们,却无一人站出来为那老阎婆子作证的。”
“所以这件事,我们兄弟二人也没有去多管。”
“却没曾想,那老阎婆子竟然这般难缠。”
“次日一早,便哭天喊地地跑去了县衙当中,找咱们县衙老爷没完没了地哭诉起来。”
“就说宋大哥你,害了他们家的女儿,要送大哥你以命抵命。”
“往日里,咱们县令大人与宋大哥你的交情,县衙之中的兄弟们,又有哪一个不知道呢?”
“起初,县令大人得闻这件事的时候,也不想过多张扬。”
“就只想着派几人四处搜查一番。”
“如果搜查不到的话,便把这件事推过去也就是了。”
“可无奈那老阎婆子,就是蛮横的很。”
“甚至还说,若一日找不到宋大哥你,她便一日不离去。”
“若一日不能叫宋大哥你以命抵命,她自此便留在大堂上,永不离去。”
“咱们大人的秉性,宋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
“那是当真不想做恶人呐!”
“若是不然的话,那会儿只需令我们兄弟棒打那阎婆子一顿,却也是能让其闭嘴的。”
“最后,县令大人实在纠缠不过那婆子,便勒令了县衙当中几乎所有的人手,都出来寻宋大哥你了。”
“其目的,不外乎也是想让那阎婆子看一看罢了。”
“却没曾想,竟然在这处,碰到了宋大哥你。”
“宋大哥呀,却不知当日你为何非要杀那女子呢?”
“明明在此之前,那阎婆惜不是已然做了大哥你的外宅吗?”
“可为何还会酿出那般惨案来?”
“宋大哥,兄弟此言并不是在埋怨你,只是,只是个中缘由不仅是兄弟我,就连那雷横兄弟却也是想不通的。”
“倘若宋大哥这里能够说将出来一些缘由,那么待我们二人见到县令大人的时候,却也可以把这些奏报过去。”
“到时候,也好让县令大人去驳斥那老阎婆子。”
“如此这般,却也对大哥你有利呀。”
宋江听朱仝说的甚是有理,于是便也不再隐瞒了。
面目之上现出追忆神色之时,口中却也将那般缘由,一五一十地对着朱仝讲述出来。
随着宋江的讲述越来越久,整件故事的因果原由却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当朱仝听闻,那阎婆惜只因为这书信一件事,便在他宋大哥的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勒索钱财之后。
顿时便气得咬牙切齿,暴怒不已:
“那个黑心烂肺的臭婆娘,卑鄙无耻的贱人。”
“看宋大哥你脾气甚好,于是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那般逼迫于你,当真可恶之极!”
宋江紧咬牙关,双目直勾勾地望着数米之外的一棵大树。
良久之后,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