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刚刚离开此地不久,郓城县衙门当中的两位都头,及其下面的十数位衙役,便慢慢悠悠地赶到了此处。
那先头的两人,一人生的英气十足,长髯垂胸。
手持一柄朴刀,气势逼人。
而另外一位,则长的鼻挺口阔,满脸的络腮胡子。
双臂甚长,腰围甚宽。
其身高,至少也得有一米九以上。
而这二人,便是这郓城县内衙门当中,办事最为得力的两名都头。
前者名为美髯公朱仝,至于在其后面的那一位,则唤作插翅虎雷横。
这二位都头,之所以会于此刻率领麾下的一班衙役,慢悠悠的前来此处。
便是因为在一个时辰之前,听到郓城县的百姓们在街道两旁的议论之声。
而那话里话外,皆是离不开郓城县的第一名押司,他们二人的好大哥宋江。
为此,雷横和朱仝二人在心中,也是纠结了好久。
他们二人,本欲只身前往去找宋江的。
想与对方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才会令他们二人的宋江大哥,变成了那副模样。
可是那会儿,此二人却还在当差呢。
若独自离去的话,却也当真不便。
这二人纠结了好久之后,方才与那县令大老爷时文斌匆匆交代一声,率领着麾下的十余名衙役们,离开了郓城县衙前往那阎婆的宅院方向而去。
在这一路上,雷横与朱仝二人的心中,也想了很多。
而那所思所想无非就是:
如若他们的好大哥宋江,当真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犯了重要官司的话。
那他们二人,却也得找机会疏通各个关节,令他们大哥宋江先行离去才是。
至于他们二人麾下的那些衙役呢?
则也是平日里,与他们二人乃至宋江关系十分要好之人。
如让那些衙役们守口如瓶,甚至是帮宋江脱罪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可当朱仝、雷横二人,带着麾下的十多名衙役,来到阎婆所居住的那处院子之后却忽的发现,无论是被害者还是其直系亲属,乃至周围的邻里见证者,皆都在此处呢。
唯独却少了,那最为关键的罪行施加者。
如此这般,却也让朱仝、雷恒二人的心中,既为那宋江大哥捏了一把冷汗,又为其能早些离开此处,而欣慰不已。
当那个老阎婆子,看见县衙当中的官差们终于过来之后。
这会儿,就好似见到了再生的父母一般。
连滚带爬连吼带嚎的,便扑到了雷横、朱仝二人的身旁。
随后,就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着那宋江,如何如何凶残、如何如何暴戾、如何如何残杀她的女儿于此。
可雷横、朱仝二人,在听闻阎婆的这番话之后,非但没有感同身受,甚至还对跪倒在面前的这个老阎婆子,于心中生出了百般厌恶之感。
还没等那老阎脖子,将宋江身上的罪状一一掰扯清楚了。
他们二人便齐齐挥手,示意那老阎婆子莫要再说了。
随后便转头,纷纷问起了立在旁边的那些邻里百姓们:
“那阎婆刚刚所讲所说,是否皆都属实?”
可是接下来,在场的那些邻居们,却七嘴八舌的弄出了这般说辞来:
“回二位都头的话,我们这般人等,就是因为这老阎婆子家中的诸般响动,方才从各处汇集而来。”
“其目的,便是想看看这老阎婆子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刚刚过来,面前的这一幕,便如二位都头所见的这样。”
“那阎婆惜身死于此,除此之外仅有的一人,便是这老阎婆子了。”
“刚才这老闫婆子说,是那宋江宋押司害了他的女儿。”
“可是这些,我们这些邻居们却都没看见。”
“倘若二位都头非要我们说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说,若那老阎婆子非说人家宋江宋押司杀死了她女儿的话。”
“我们这些邻居们,却皆是做不了证的。”
“因为那些,我们根本就没有看见。”
或许直至此时,方才让那个老阎婆子真正见识到了,宋江这人的人脉关系与影响力,在郓城县内,到底大到了何种地步。
不仅衙门当中的都头衙役尽力维护,就算早就得到消息,却也仍要拖了那么久才慢悠悠的过来。
就连那些左邻右邻们,都被其影响的纷纷做起了伪证,说起了假话。
在如此这般情况之下,那老阎婆子无论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老阎婆子面对着如此情景,心中当真气愤极了。
可这会儿,无论她再怎么哭嚎,再怎么大叫委屈,却仍旧没有半分作用。
而当朱仝、雷横二人见识到了这般闹剧之后,便满脸不悦的带人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