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松,便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其身后,不仅跟着两名衙役公差,同时还有精神状态上佳的潘金莲。
这会儿,不仅躲在衙役身后的王婆,懵了。
甚至就连坐在最上首的县令,也懵了。
那婆子,刚刚明明都已经说了,潘金莲早就被他这小叔子打个半死,而后送到山间喂野狼了。
怎么转眼之间,竟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这里?
这,这,这……
难道,竟是见鬼了不成?
然而,离奇的还不仅仅是这儿呢。
当精神面貌尚可的潘金莲,随着身边的两名衙役走入大堂之内,陡然看见躲在众位衙役身后的王婆之时。
不禁也轻捂朱唇,妙目圆瞪。
好久好久之后,方才讶异出声:
“王,王,王干娘?”
“你,你,你不是已经被我家叔叔乱棍打死,拖去山间喂野兽了吗?”
“怎么,怎么此时却又站在了这里?”
“莫,莫不是,莫不是那鬼魂,飘来了此处?”
潘金莲此言一出。
不仅她自己懵了,瑟瑟发抖的王婆懵了,即便是坐在最远处的县令也懵了。
因为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何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纷纷都说对方早已亡故了呢?
即是如此,那眼前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这阳谷县的县令,也算断了半辈子的案了。
虽然平日里的冤假错案也办了无数,但像今天这么离奇的。却还当真就是头一遭。
甚至他在心底还隐隐约约地认为,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这会儿根本就不是人了,就是那鬼魂前来此处捣乱的。
所以,那县令越想越是心焦,越想心中越是发毛。
待到了最后,屁股下的椅子也坐不住了。
竟双腿一摊,直滑到了地上。
也幸亏站在旁边的师爷为人机灵,这才将滑落到地上的县令大老爷,重新扶回了椅子上。
就在县令重新坐回椅子上之时,那武松便又将潘金莲的供词,呈递了上来。
可这会儿的县令,又哪有那个心思再去看什么供词呢?
将王婆与潘金莲的供词,一左一右放在书案上之后,便满是惶恐地看着远处面色如常的武松:
“武,武,武都头呀。”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本官年纪不大,还想在任上多活几年呢。”
“而你却在我的任上,闹了这么一出来。”
“你这,你这不是存心想让我短寿吗?”
武松微微屈身抱拳行礼道:
“大人,非是武松有意如此。”
“实在是王婆与那贱人心思缜密,为人狡诈。”
“我若不采取点非常手段的话,那当真不可能从他们二人那里,取得放在大人面前的这两份供词。”
县令先是看了一眼武松,那满脸真诚的样子。
随后又简单撇了撇位于自己案桌之上,左右的两份供词。
心中百感交集之下,便问出了他心中最为关切的那个问题:
“武都头呀,那现在,那个婆子与你家嫂嫂,到底是人是鬼呀?”
“若你不说得清楚了,本县令以及周遭的那些衙役们,怕是都不敢断这案子了。”
武松面色不变,声音之中仍如刚才那般平稳且真切:
“当然都是人了。”
“如果大人以及周遭的兄弟们不信,大可亲自上手去摸一摸。”
“至于这二人口中的人鬼之事,却也简单至极。”
“我刚从东京城返回阳谷县之时,便已然从一伙泼皮无赖那里,听闻了一些有关于我家嫂嫂的风言风语。”
“而后,待我回家之时,却又看到了神色异常紧张的嫂嫂。”
“在我的百般试探之下,终于试出了我那嫂嫂,想害我家哥哥的真实意图。”
武松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随后,便有一个衙役,端着小半碗汤药放到了县令的案桌之上:
“大人,就是这碗汤药。”
“里面掺了剧毒之物,其目的,就是想害我家哥哥。”
“幸好我武松回来得早,方才及时制止住这一切。”
“我怒火中烧,随即便想从那贱人口中逼问出因果缘由。”
“可那贱人,却异常嘴硬。”
“无论我怎么逼问,就是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到了那会儿,我也别无他法了。”
“于是便拖拽着那贱人,准备外出想办法。”
“可当看见坐在茶楼当中的王婆之时,我便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我先是拖拽着潘金莲,来咱这府衙之中,找了四个平日里与我最好的衙役兄弟。”
“再问清楚那四个衙役兄弟谁成婚,谁家夫人又在本地之后。”
“便去了集市上,买了十多只鸡鸭纷纷宰杀了。”
“取出血来,制作了一件血衣。”
“并让我那几位衙役兄弟,先行去往景阳岗半山腰处那木屋内,布置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