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言也觉得自己冒失,但事情紧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飞快地说:“叶琼夫人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
不仅叶喜和松似月愣住,顾之舟也愣住了。
他不自然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谁干的?”
松似月第一反应是王倩的政治审查怎么办?
左不言正要说话。
“是我,”清洌的女声响过病房门被推开,王倩一只手抱鲜花,一只手提着果篮,“小姨,你好些了吗?”
叶喜飞快地看了松似月一眼,两人心口都是一紧,她说:“倩倩,好孩子,姨妈没事,你今天不是体检吗?怎么过来了?”
“上午体检已经结束了,”王倩朝顾之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本来老早就打算体检之后就来看您的。”
王倩很自然接过松似月手里的碗和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叶喜嘴边。
叶喜从她脸上看不出别的情绪,只好张嘴含了。
王倩拿了纸巾在叶喜嘴边压了压:“小姨,你这心软的毛病倒是一点不剩全遗传给小月那丫头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愣。
王倩恨铁不成钢看了松似月一眼:“干嘛拿这样的眼神看我?父债女偿,你都有这份担当,难道我就只能当缩头乌龟?”
松似月没说话。
王倩把碗放在柜子上,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在叶喜床前跪下了。
叶喜大惊:“你这傻孩子,这是干什么?”
松似月忙弯腰去扶,王倩摆手制止了她:“小姨,我妈害您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您和小月不该顾念我对她手软,您这次放过她,以她都性格一定就会有第二次。”
“你这傻孩子,你报警抓她大义灭亲,你的政治审查怎么办?她有犯罪记录,你这法官就当不了……”叶喜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女,此刻的担忧也是发自肺腑。
王倩闻言,只微微摇头:“我遇到这样的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法不容情,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孩子,你当不了法官了……”叶喜喉咙酸涩。
“当不了法官还有别的出路天大地大,总不可能把我饿死。”王倩自嘲一笑,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自暴自弃。
松似月上前把王倩搀扶起来。
王倩神情自若,语气铿锵,饶是见过了大场面的顾之舟也在心里暗暗佩服她的勇气。
王倩接着说:“我已经给警方打过招呼,在她移交司法机关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小姨,小月,我妈那人就是那样,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交代反省,你们都别去看她。”
“好。”松似月跟叶喜答应着。
王倩说完,意味深长看了顾之舟一眼。
王倩又道完歉,又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小姨,时间不早了,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好,”亲侄女的前途没了,叶喜当然难过,她拍了拍松似月的手背,“你去送送小倩。”
松似月刚起身,顾之舟就压下了她的胳膊:“让左不言开车送王小姐吧!”
王倩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有劳左秘书了。”
一直走到电梯口,王倩才开口:“左秘书请留步。”
左不言欲言又止。
王倩勾唇笑了一下:“我妈脑子不清楚胡乱攀扯,劳烦左秘书转告顾董,只要我王倩还有一口气,高利贷的事情不会再从我母亲嘴里透露一个字。”
左不言狠狠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太好了。”
王倩笑了一下:“不过,也请左秘书转告顾董,请他务必信守承诺给小月幸福,如果他还敢像当年那样给小月气受,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是自然,”左不言颔首,“王小姐,我们顾之集团的法务部一直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哦?”王倩回头,斜睨着左不言,“是你的意思还是顾董的意思?”
电梯口灯光明亮,在女人面前一向拘谨的左不言在那如星河般璀璨的目光里,陡然红了脸。
他语气少有的结巴:“……当……当然是顾董的。”
王倩微微一笑:“好,我会考虑的。”
电梯“叮”一声停下,不等左不言反应,一道倩影已经没入其中。
电梯缓缓下行。
左不言还愣愣停在门口。
***
病房里的叶喜已经睡着了。
顾之舟和松似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松似月被叶喜拆穿心事的尴尬一下子浮上心头,她撑着下巴装模作样看向窗外。
顾之舟捉住她的手:“我送你的礼物,当真还留着?”
“谁留着,早就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松似月不看他的眼睛。
初冬的暖阳给她的脸颊染上了橘黄的暖光,她光洁的额头上飘着零星的碎发,整个人温柔恬静得不像话。
顾之舟心口又暖又痒,像被猫挠了一样。
但碍于叶喜在这里,又不敢跟她亲昵。
只好又是甜蜜又是难耐地挨着时间。
正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却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