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顾之威所说,松似月的生日宴会热烈隆重。
生意往来和沾亲带故的一个没请。
仅顾家本家和分家都有浩浩荡荡上百口人,下饺子一样挤在宴会厅里。
顾家老宅屋舍上千,接待用的宴会厅都有数十间,不可谓不宽敞。
这里是正厅,是主人最先到达的地方。
因此,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在这里翘首以盼等在顾之舟的到来。
“顾总到!”管家朝乌烟瘴气的人堆里喊了一嗓子。
像是沸腾的油锅抽了柴火,上一刻还乌烟瘴气的屋子瞬间风平浪静,所有人迅速往两侧让出一条通道。
顾之舟携松似月的手往主席台走去。
其他人则自然而排列整齐。
顾之舟和松似月站定。
这些人则恭谨颔首:“恭贺夫人生辰快乐,福禄双全,子嗣绵延!!!”
朱雪凝、顾长江、顾长河几位长辈也站在人群正前方,跟众人一同向松似月道贺。
山呼海啸,比电视里皇帝上朝还要震撼。
“子嗣绵延”几个字,听得松似月如芒刺背。
但看着身边沉稳严肃的顾之舟,她一颗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至少从表面看,顾之舟已经完全掌握了顾氏集团。
就算顾长海从植物人状态醒来,怕是也无力撼动他的地位。
顾之舟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宴会正式开始。
古朴典雅的八仙桌满满当当摆了两个厅。
院子中央的藕塘里临时搭了个戏台,戏班子吹吹打打,热闹极了。
男女分开在两个厅入席。
松似月虽然是女主人,但那些鼻孔朝天的太太小姐们,都只是明面上恭敬,实际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里每个人都知道顾之舟娶她只是个幌子。
还有很多太太也都听说今天并不是松似月的生日。
所有对她的态度都更加敷衍。
反而捧着一直吃斋念佛的朱雪凝。
离了顾之舟,朱雪凝一改刚才的惊慌,女菩萨一样端得大方得体:“快,大家都入座,小月今天是寿星,寿星最大,来坐妈身边来。”
松似月只好坐过去。
一张医美脸上下打量松似月:“哟,这是二少奶奶吧?听说以前是跳舞的?怪不得身段这么好,我看跟那台子上的花旦有一拼。”
医美脸姓秦,大家都叫她秦夫人。
她之所以敢当着松似月的面挑衅,是因为她是朱雪凝的一个远房表亲。
早年嫁了个富商。
富商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加上她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
没过两年好日子,母女俩就被富商的小三扫地出门了。
走投无路只能来投靠朱雪凝。
秦夫人拿戏子跟松似月比,显然就是侮辱了。
隔壁欢笑晏晏,松似月不想坏了顾之舟的兴致,于是没接腔。
打狗还要看主人,众人都暗暗窥探朱雪凝的脸色。
朱雪凝没说话,慢条斯理呷了口汤。
秦夫人胆子大了起来:
“听说二少奶奶当年一舞倾城,国外的大奖拿了个遍,被誉为什么——最年轻的舞蹈家。今天是个好日子,戏台子也搭好了,您给我们展示一段吧?”
松似月性格好,行事低调。
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给顾之舟添麻烦。
但被人这么明目张胆侮辱自己职业,她还是难以接受。
于是慢条斯理放下筷子,接过佣人递上来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唇角:
“秦夫人也说了,我那些大奖都是在国外拿的,各国的风土人情不同,夫人不一定欣赏得来。”
言外之意,想看我跳舞,你不配!
秦夫人似是没想到松似月这么伶牙俐齿,竟然当众下她的面子。
刚要张嘴反驳,松似月浅浅笑了一下,轻飘飘岔开了话题:“对了,我听说秦小姐已经完成了学业,怎么还不回国,是要在留在海外吗?”
提起女儿,秦夫人满脸骄傲,她冷哼一声:“我女儿可没那崇洋媚外的坏毛病,她读的最贵的贵族学校,完成学业当然要回来为祖国做贡献。”
其他夫人立刻对秦小姐一通赞美。
秦夫人得意扬起下巴,像是要把天花板戳个窟窿。
松似月打一巴掌给颗糖,怼了秦夫人又故意提起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这如果换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见好就收。
可秦夫人偏偏是个蠢货,她沾沾自喜一番,又继续找松似月的不痛快:
“今儿这花旦是哪个戏班子的,还真是不错,这身段儿,啧啧,仔细看倒是有几分二少奶奶的影子……”
松似月刚拿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笑盈盈望向朱雪凝:“夫人,秦小姐回国,我可要恭喜您和大哥了。”
秦夫人顿时脊背一僵。
其实,当年朱雪凝之所以收留她们母女也是为了私心。
秦夫人蠢笨浅薄,女儿秦倩兮却美艳聪颖。
对于世家豪门来说,门当户对固然是首选,但这样没根基好控制的女人当儿媳妇也不错。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