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依抱歉道:“王爷一时兴起,出去得太急了些。”
她问起府中的事,道:“太后娘娘赏了两个人来,这会儿如何了?”
提起此事,梅染便有些愤然,道:“昨儿来了,是宫里的公公领来的。王爷不在,他便自作主张要安排进书房,说是太后娘娘说了伺候王爷笔墨。”
“幸好被师爷拦了,说等王爷回来后再安排。”梅染又道,“王妃您是不知道,还把马房里的孺人也带了出来,要让王爷一并安排。”
对崔太后的做法,卢雁依并不意外,笑道:“先让她们呆着吧,待我回门后再说。”
秦牧原在一旁听见,道:“都是不重要的人,依依看着办就行。”
他原本想自己处置了,不给她添麻烦。眼下见她自有主意,毕竟是后宅的事,且他不日就要远赴汴州,干脆放手让她做主。
卢雁依的身上还穿着在古柏庄时的衣服,便先回主院里换了自己的常服。
秦牧原在外院和师爷商议着汴州的事务,直到深夜才回房,给卢雁依一张回门礼单,道:“你先看看,有什么缺的,明儿一早我让人开了库房挑了补上。”
礼单很长,从时令瓜果到酒肉米面应有尽有,还有两筐鲜鱼、两箱上好的皮毛。
卢雁依到古柏庄里走了一遭,留意到酒水中有两坛梨花春,便明白了这是古柏庄里长辈的心意,会心一笑。
“王爷准备周到,明儿母亲一定高兴。”
卢雁依也不再纠缠圆房之事,知道秦牧原忙碌,便熄灯睡下。
一夜无话。
翌日,卢府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准备九姑娘回门的归宁宴。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女儿,贺氏笑得合不拢嘴。
这段时日卢鸣修跟着秦牧原请的武师习武,整个人看起来长高了一截。姐姐出嫁后,他的性情顿时沉稳不少,跟在母亲身后帮忙。
辰时三刻,门子就来报喜:“九姑娘和新姑爷回来了!”
卢府开了中门,将王府的马车给迎进来。
卢宏裕作为当家人,率着家中男人迎接晋王去了前院,贺氏则牵着卢雁依的手回房。
刚踏入房门,贺氏就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拉着女儿的手满脸忧色地问:“依依,你们没圆房?”
她不是治病的大夫,却是心系女儿的母亲。
只一眼,贺氏就从卢雁依的行走体态上,看出她还是当初出嫁时那个少女。
没圆房是大事,通常就代表着夫婿对女儿的不满和轻慢。
更有些荒谬的男子,因不满父母安排的婚姻,在洞房花烛夜抛下新婚妻子以泪洗面,却跑去跟妾室厮混。
可是,从秦牧原的态度和那满满几大车回门礼来看,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让贺氏不得其解,眉头紧皱。
被母亲问起这等私密话题,卢雁依红了红脸,道:“我们没圆房,但母亲不必担心。黄河决堤,王爷不日将远赴汴州。他担心我一人在京,若是有孕无法照顾,才推迟了圆房。”
这是她提前想要的应付母亲的借口,比秦牧原胡诌的不知道高明多少倍,成功让贺氏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为娘还以为你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过,怎么会刚刚大婚就要去汴州?”贺氏也听说了黄河决堤之事,却没想到会跟自己有关。
“王爷心系百姓,皇上也缺一个能持天子剑的人,他便主动请缨。也是赶了巧,但这件事我是赞成的。”
重活一世,她自己的心愿一一达成,也就想帮助更多的人。
上辈子在汴州发生了好多事,最终也是百姓受苦。这回秦牧原一开始就去,应该能减少很多纷争,让更多的人活命。
“话虽如此,你们才刚刚新婚就分开,总不大好。”贺氏忧心忡忡。
“母亲莫担心,女儿自有法子。”卢雁依俏皮一笑。
她早就想好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贺氏一愣,问:“你想做什么?”
卢雁依附在她耳边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讲了一遍,道:“母亲莫担忧,我身边有王爷给的女卫,什么事儿也不会有!”
贺氏难免又细细叮嘱一番。
到了中午,卢府关起门来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归宁宴。
依大景朝的规矩,女儿回门后要在娘家小住。正好秦牧原要准备前往汴州,便商议了一下,让卢雁依在娘家住上三日。
不过,卢府的门是回过了,她作为定远将军府上的义女,郭家也必须回一趟。
秦牧原拨出时间来陪她回了定远将军府,一应礼仪丝毫不差。
郭夫人看在眼里,笑着对卢雁依道:“依依嫁了个好男儿,能为你想得这般周到,真真儿难得!”
“是雁依姐姐人好,才能嫁给晋王爷!”郭佩兰在一旁插嘴道,“母亲您可不知道,当初那些人是怎么说的,这会儿不都无声无息了么?”
郭夫人佯装拍了她一下,道:“闹那么大,我能不知道吗,还用你说?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依依人品好,有福气,在这宫里头都是公认的。”
要不是卢雁依,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女儿相认,恐怕郭佩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