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卿调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之上,按理说应该是京城一大闲人的,然而京城另一大闲人姜焯几番相邀,他却以公务繁忙几番推脱,姜焯当他这是故意找的借口,暗中观察了数日,发现他确实是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
“你没事跟踪他做什么?”
宋好下意识发出质问,俨然是关注错了重点。
姜焯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他因为靖安那事刻意疏远我吗。”
宋好斜斜睨着他,似乎不大相信,姜焯迫于无奈,当场举手发了个毒誓。
“除此之外,我还担心他心里因为被贬而心里不痛快,表面上是忙于工作,背地里极有可能是跑到个无人的地方偷偷流泪。陛下也真是的,既不想重要他,又何必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呢。靖安已经不理我了,现在与我还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裴兄一个了,我可不想他又出问题。”
姜焯愁绪万千,不知不觉说了许多。
说来惭愧,宋好作为裴彦卿的妻子,对他的关注竟不如姜焯,姜焯都知道担心他的心理状态,而她却只知道生意。
想到这里,宋好心中涌出一股浓浓的自责。
认真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家做饭了
“你在想什么呢?”
姜焯抬手在她面前一晃,宋好及时回过神来,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只顾着生意。”
“啊?”姜焯没反应过来。
宋好道:“我先回一趟家,今日就不招待你了,过几日再往你家中送吃的,除了你爱的吃的之外还会有一些新品,全当是报答你今日的恩情了。”
宋好自顾自说完,起身便走,再也不给姜焯任何眼神,姜焯愣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切”了一声,继续品茶。
姜焯说裴彦卿早出晚归,宋好却从未察觉过,原因是因为她回家的时间更晚,通常都是接近子时才回到家中,这个时候,裴彦卿早就备好饭菜在家等着她了。
先前还不觉得有异,经姜焯这么一提,她才察觉不对劲。裴彦卿若是很早就回家了,肯定会到店里接她,而不是在家干等。
这段时间光忙着生意之上的事,时间根本不够用,吃完就睡,醒来便又继续投入生意当中,都忘了关注他个人的事了。
许是裴彦卿见她实在太忙,这才没有说出自己离开翰林院的事,免得她分心担忧。
宋好是亥时到家的,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将近子时的时候才把人等回来,原来裴彦卿与她是前后脚回家的。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裴彦卿面露诧异,加之宋好脸色不太好看,他顿时就联想到了生意之上,“是不是铺子出了事情?”
他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组建黑甲军的事宜,分不出心思想其他,继而不可避免的冷落了宋好,想到这里,裴彦卿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宋好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只在漫长的等待当中感受到不悦。如姜焯所说,他现已成了京城的大闲人,又怎会忙成这样?
她晚归的原因是忙于生意,他可没有说过自己晚归的原因,若非姜焯今日找上门,她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察觉到她对自己有怨,裴彦卿更是紧张。
宋好道:“我要是不回来,又怎会知你每天晚上这么晚才回家。”
她做了五道菜,三荤两素,只因他迟迟不回来,菜都凉了,味道也变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今日……是我的不是,往后我会尽量早点回家的。”裴彦卿垂下眼眸。
宋好心中很不是滋味,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是不肯与她实话实说。姜焯平常虽然喜欢夸大其词,但也绝没有弄虚作假的毛病,他既说裴彦卿闲人一个,那多半是确有其事的,既是闲职,又哪来的这么多的事情。
“你很忙?”宋好试着问道。
“是有点。”裴彦卿点头,而后又道,“不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并非时时都是如此,我……”
宋好听了个大概便不再听,又恰似不经意的吐槽道:“翰林院的事还真多。”
裴彦卿顿了一下,道:“陛下主持修订历朝历代的诗文,因为难免忙了一些。”
宋好:……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裴彦卿这么说,她还真不敢相信他确确实实骗了她。有什么好骗的?不过是调离了翰林院而已,难道他还担心自己嫌弃他?亦或是另外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宋好精力有限,无心与他绕来绕去,见他不肯实话实说,干脆便将自己与姜焯的谈话内容说了出来。
“姜焯担心你,特意与我说了此事,若非如此,我也不知道你竟还有这么多瞒着我。莫不是我忙于生意,你感受到冷落了,故而有样学样,故意气我的?”
宋好的语气不是很好。
“绝不是。”裴彦卿否认得很快。
“那是为何?”宋好一点也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