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姑姑脑子不太好,有什么事儿你直接问我就行!”
“……”宋好噎了一下,直言道:“袁会莹是几岁跟着你们一块儿居住的?她姑姑可曾见过她身上有一块胎记?红色的,大概在这里。”
宋好伸手在赵云挚身上比划了一下,还想说的再细致些,不想直接被男人打断。
“见过见过,红色的一块儿,就在胸前,都见过的——”
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一脸无所谓的挥着手说道,直到对上宋好错愕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接着干笑两声,赶紧给自己找补道:“她姑姑小时常给她洗澡,在我面前念叨过的。”
宋好盯着男人的脸,突然想起在落花馆从老鸨嘴里炸出来的话。
现在想来,无父无母的一个孤女,被卖进落花馆,应当是又一桩惨案了。
只是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命案线索。
从袁会莹姑父口中得出证词之后,宋好和赵云挚先让他在里长的见证下录了供词画了押。
得了供词,两人又转而去了丁家村。
丁家村离袁家庄不远,正是丁志恒老家所在,两村之间只隔了一条河。
之所以还要找到丁志恒的老家,是因为来之前,裴彦卿的一句话。
他说,他怀疑丁志恒的尸体也有蹊跷!
宋好内心惊疑不定,可在县令和仵作面前还是没有多问。
当日突发命案,虽然发现的尸体没有头颅,但因为发现地点就在白鹿书院丁志恒所住的寝室内,而且他还身穿白鹿书院院服,手中攥着丁志恒的香囊,因此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认定,死的就是丁志恒。
后来在后河打捞上来一具女尸,也是模仿着袁会莹的穿着打扮,被粗枝大叶的老鸨胡妈妈指认为袁会莹。
现在看来,当日以衣着香囊认定寝室里的那具尸体就是丁志恒,似乎有很大的不妥。
到丁志恒家中祖屋时,院儿里有一位老太太正坐在小椅子上晒太阳。
老人家看着样子迷迷瞪瞪的,宋好在她身侧高高的喊了两声“老太太”对面都没有反应。
赵云挚走到她面前,凑近她耳朵大喊一声:“老太太!”
惊得老人家一个激灵,抽起手边的拐杖就给赵云挚的腿上来了一下。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吓唬我老人家!”
赵云挚疼的龇牙,看着宋好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的,忍不住委屈的撇撇嘴。
“您老耳朵怎么一时好一时差的。”
明明是小声嘀咕,老太太反倒听见了,拐杖往地上重重磕了一下,怒道:“谁说我老太太耳朵不好了!”
宋好:……
宋好上前两步,正常音量问道:“老太太,您知道丁志恒这个人吗?”
“啊?什么能?”
宋好无语,向赵云挚投向求助的目光。
赵云挚这回不敢再乱吼,稍稍拔高了些音量。
“老太太,丁志恒!您认识丁志恒吗?!”
“什么横?”
“丁!志!恒!”
“丁什么?”
宋好嘴角抽抽,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赵云挚鸡同鸭讲,愤怒的一甩头,凑近老太太耳边大吼一声:“丁志恒!”
“哎呀夭寿了!你这混小子,做什么总要在我老人家耳朵边上大呼小叫!”老太太一边慌忙拍着胸脯,一边拿起拐杖作势还要再抽他一下,吓得他赶紧一蹦跳出老远躲到宋好身后。
宋好憋住笑,站在原地唱山歌一样跟老太太吼着对话。
“你认不认识丁志恒?!”
老太太用手指捅了捅耳朵,疑心这两个娃儿故意来恶作剧作弄着她取乐,恼恨的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理他们了。
好在祖屋里有个大娘被这动静闹出来,看着两人面生,眼神狐疑的打量起两人来了。
“你们是谁?找丁志恒做什么?”
宋好长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说出丁志恒相关的那件案子,而是撒了个谎。
“这位是我兄长,他是丁志恒的同窗,因为丁志恒这几日没去书院,我们又有些急事要找他,无奈之下才找来了这里。”
赵云挚适时上前,十分端方的行了个礼,道一声:“大娘好。”
他平日在书院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得益一副好皮囊,真正装起好学生来也像模像样。
大娘一听他是丁志恒的同窗,态度立刻缓和下来,把老太太扶回了屋子就招待两人进了客厅。
丁家祖宅似乎已经很多年了,外表看着恢弘大气,其实内里已经腐朽破败的不成样子。
宋好站在客厅里,抬头就能看到天光透过屋顶破碎的瓦片射进来的星星光点,向来外头若是下大雨,里头也是会下小雨的。
大娘似乎很注重丁志恒的学业,拿出家中最好的茶叶给宋好和赵云挚各沏了一杯茶,热情的招呼两人坐下。
一边不住的打量宋好,又不是回头问赵云挚关于丁志恒在书院的表现。
谈话的话题一时由着大娘发挥,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
原来大娘是丁志恒的乳母,方才那位老太太则是他的祖母,丁志恒也是自幼失去双亲,只有她两人跟着相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