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一片寂静,众人都不觉得为着一个相貌上佳但无甚底蕴的女子值得去花八十多两银子,因此一直都是冷眼看着赵云挚两人较劲儿似的竞拍,都没有掺和的意思。
龟公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举牌,意有所指的看向赵云挚这边,高声喊道:“这位爷出价八十两一百文,可还有哪位出价更高,若是没有……”
赵云挚一听,恼恨的转头看了一眼那位抬价的,拿起桌上的手牌就要再次加价,裴彦卿却抬手挡住了他的胳膊。
“???”
赵云挚回头疑惑的看他,裴彦卿凑近他耳侧,低语几句,回头给了那位抬价的一个故作高深的微笑。
那人眼中闪过片刻的惊慌,抬眼求助一般的看向高台上的龟公。
龟公神色不动,一敲锣鼓,高声道:“若是没有哪位出价更高,八十两一百文,莺儿姑娘就要以此价成交清花,为显公正,我倒数十个计时,锣鼓一响,买卖敲定!”
赵云挚有点着急,拿着手牌的手跃跃欲动,可裴彦卿神色不变,稳如泰山。
龟公的计时开始:“十、九、八……”
“裴哥!”赵云挚急的不行,偏裴彦卿还一脸悠然端起杯茶品了品,有不甚满意似的合上了杯盖。
“四、三、二——”
“八十二两!”
赵云挚终于在龟公数到二时收到了裴彦卿的眼神,猛地一抬手举起手牌高声喊出来。
龟公的倒计时被叫停,重复了一遍赵云挚的报价,问道:“在场诸位,可还有比这更高的价格?”
这回眼神有意无意,略过了方才一直抬价的那位。
裴彦卿也侧头看了过去,端着茶杯稍稍往前一送,做了个碰杯的手势。
那人眼神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手中的手牌紧紧攥住,这回却一直到龟公敲锣宣告成交都没有再举起来。
赵云挚也不算太蠢,看了裴彦卿这一系列动作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懊恼道:“那位是托儿?抬价敲老子银子的?!”
“看来你肩头的鼓包也不是全然没用处。”
“……”
拍卖结束,赵云挚去付银子,裴彦卿回了厢房去找宋好。
厢房里只剩下宋好一人,裴彦卿问才知道,方才柳元英得了消息,连夜派了人来将崔或接了走,崔然也跟着一块儿回了崔府。
“也好,崔府总有府医,可以先给他医治。”
裴彦卿带着宋好去和赵云挚汇合,三人一块儿往莺儿的厢房走去。
进了房间,迎面而来一股奇异的香气,熏得宋好鼻翼微煽,“阿嚏”一声狠狠打了个喷嚏。
她抬眼寻了寻,临窗案面上就有一个香烟袅袅的香炉,里头正烧着香料。
再往里,一道屏风阻隔,纱制的屏面后面,正是袅娜玲珑的一道倩影。
“客官~您——”
“你做什么!”
屏风后的女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好那边水泼香炉的一阵“哧~”声打断。
她立刻从屏风后走出来,拉住宋好的胳膊神色凶狠的质问道:“你放在在做什么!谁准许你来这里的?!”
“我准许的!”
赵云挚神情高冷的站出来,一副冷硬且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屏风后钻出来的人,满眼的厌恶。
裴彦卿也上前,毫不留情的掰开了她的紧梏在宋好腕上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刺骨。
宋好揉了揉泛红的手腕,方才她挣了几下没能挣开,反而给勒出一个红痕出来。
“熏香有点问题应该。”
裴彦卿过来把她揽进怀里,她就低声解释了一下自己方才为什么拿茶水泼香炉。
“嗯。”裴彦卿并不关心这个,反而拉过她的手,轻轻抚过她的手腕,问道:“疼吗?”
“……”赵云挚别过脸去。
女人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凶狠,转而做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向着赵云挚走近两步,一声娇嗔:“客官~”
“今晚是奴家的清花仪式,怎么房里还带这么多人啊?”
说着就满含暗示意味的往他怀里靠去。
赵云挚:!
眼看女人就要靠过来,他眼底一惊,一个闪身堪堪躲过了她的身躯。
躲过去就算了,他还十分嫌弃的拍了拍衣袖,冷脸道:“你谁?袁会莹呢?”
“客,客官,”女人脸上闪过一阵不自在,强撑着笑容道:“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就是莺儿啊,从今日开始,落花馆里就不再有什么袁会莹了。”
“少给我打太极,不管什么莺儿还是袁会莹,她人呢?”
赵云挚皱眉,十分不耐。
“你不说,我们可就要去找这里的老板了。”
宋好起初只以为走错了厢房,不想还多了这个插曲,心里一慌,脸上也摆出狠厉的言色。
女人还要犹豫,裴彦卿轻哼一声,淡淡道:“或者,我们去报官,说是一名叫袁会莹的女子,不明不白的消失在你落花馆中?”
这是要告她杀人了!
若是惹上人命官司,不说清不清白,进了府衙就要先被打上几十大板送去半条命的。
女人脸色一白,惊慌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