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是女子,自然不便从正门进,借着赵云挚的银子打点,扮做了侍女一路从后门溜进了馆内。
一直跟着裴彦卿的那位捕快也被崔老爷子借口留在了崔府。
裴彦卿崔或和赵云挚也稍作撬装,几人一副贵公子模样分散开来进了落花馆。
崔或本意是叫崔然先回去的,奈何崔然执意要跟,无论如何劝不听他,也只好随他去。
落花馆三楼房间里。
“呀~”
一个尖细又带点矫揉的女生响起。
“对不起呀莺儿,不小心划破了你的衣裳,真是对不起……”
袁会莹嘴唇哆哆,拿起那间被“不小心划破”的纱裳,有些不知所措的惶恐。
“这……等下仪式就要开始了,若是叫妈妈知道……”
只怕又是一顿好打。
这件衣裳质地清透做工精细繁杂,是她承担不起的价格,可如今到了她手里还没半日功夫,就已经划了一个大口子,叫她怎么交代。
她眼睫之下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滴落在华美的纱裳上,而那位始作俑者只是眼含不屑的瞅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尖酸的说道:
“瞧你那出息,不过是一件衣裳!哭的好似我杀了你上人似的,叫人心烦!”
袁会莹抬眼看她一眼,哽咽着想要反驳,被她先抢了白:“我若是你,有时间苦还不如早些拿着衣裳去找若姑姑,求求她给你想想办法,没准儿还能赶在清花前做好补救。”
说完,那姑娘理了理头发,轻飘飘的走了。
袁会莹抬眼看了一周,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梳妆,并没有什么闲心来管她的事。
虽然那姑娘口中的若姑姑也不是什么善茬,可比起叫妈妈知道,或者直接搞砸了清花仪式,袁会莹还是倾向前者。
抱着衣裳胆战心惊的穿过一道长廊,走到若姑姑厢房门前,袁会莹轻呼了两口气,正要鼓足勇气去敲门,就听到门内一个男声响起。
“那位爷出了高价,这事儿交给了你,你可千万警醒着,是那位崔或崔二公子,这事儿若是办砸了,不说事后酬金,后果你应当知道。”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难察觉的阴狠和威胁。
下一秒,袁会莹听到房间内若姑姑的声音响起。
“爷只管放心,我看过了那位崔或公子的画像,就决计不会再认错人,您给的药我已经下在了酒里,锦儿房里的熏香也调制好了,万无一失,出不了差错的,您擎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好……”
窗外忽然吧嗒一声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男子瞬间警觉转头,冷声质问:“谁!”
袁会莹分明一动也没动,也不知房中两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只是她心中一慌,下意识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房间里两人也迅速跑到窗边,推开窗柩一看,一只狸猫从树影凄厉的喵了一声,飞速窜了出去。
“原来是只猫。”
另一侧窗外长廊里,袁会莹没命的跑,总算过了转角。
回头一看,身后并没有人跟来,她失了力气,脸色煞白的蹲下来,重重喘着粗气,打算休息片刻。
宋好正迷迷糊糊的从另一头长廊处绕过来,嘴里念念叨叨的。
“崔或他们去哪儿了?怎么哪里都找不见人啊……那狗东西不会真带着裴彦卿去干坏事了吧……”
正念叨着,突然眸光一转,看见了拐角处一个蹲在地上喘粗气的姑娘。
那姑娘倚靠着粗大的雕花柱子,面无血色气息粗重,一脸痛苦的捂着心脏的位置,似乎是哮喘发作的样子。
宋好立刻飞跑过去,扶住她,低声询问道:“你没事吧!还好吗?能喘匀气?”
一边问着一边眼睛飞速扫过周边,想找个能充当纸袋呼吸器的东西。
袁会莹此刻脸上的血色已经慢慢恢复,气息也渐渐平缓下来,看着宋好焦急模样,眼神有些躲闪,低声说了句“我没事”,就慌忙起身离开。
宋好在她身后哎了两声,也没能叫停她的脚步。
“怎么跟见了鬼一样,真是,我还想问个路来着……”
宋好看着她的背影嘀嘀咕咕,想着她方才慌张的神色有些奇怪摇了摇头。
袁会莹心里还回响着方才不经意听到的阴谋,她也不明白,为何偏叫她听到崔或这事儿。
偏偏转头又叫她遇到一个嘴里念叨着要找崔或的姑娘,明明她自己手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亟待解决……
她心烦意乱的闷着脑袋往前走,突然迎面走来一位端着盘子的侍女。
两人闷着脑袋面对面一冲撞,盘子顺势就从侍女手中滑落,“啪”一声,顺带着一碟子的点心都摔落在廊间地面上,零碎着四散滚落。
“啊!完了!完了完了若姑姑会杀了我的!”
侍女蹲在地上,一边不停抹泪一边无措的拾起地上散落的零碎糕点。
袁会莹脸上一慌,也立刻蹲下来帮忙收拾,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侍女拾了几个,终于意识到无法再拼凑成完整的一碟点心,崩溃的大哭起来。
“对不起有什么用!这碟点心是若姑姑特意提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