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心有疑惑,却还是忙请着崔然往屋里让,崔然却拒绝了。
今日来,本就是澄清流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倒是更方便些。
崔然没有进屋,直接就站在院子里,冷着脸问裴玉晟:“你就是裴彦卿的二弟裴玉晟?”
裴玉晟有些愣,不解崔然意思,呆呆的答道:“呃,对,是我。”
崔然声音更冷,质问道:“当日我来你裴家,只为探听了解裴彦卿的近况,何时曾许诺过你让我父亲收你为徒!”
“你这等资质,竟也敢妄传此等流言,可知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在场的村民都一片哗然。
裴玉晟被崔然这凛然气势吓住,一时连话都忘了回,只是呆愣在原地。
裴母一时也难以反应,听着众村民的议论,只觉羞恼不已,转头就要去驱赶这些看热闹的人,却被崔然拦下。
“裴夫人慢!我当日即未曾说过家父要收徒的消息,你裴家大肆散播流言。我父亲如今虽已致仕,可到底是一代清儒,却还不是你等能随意折辱造谣的,若是今天,你裴家没有个说法,我怕是要请来府衙,治你一个散播流言的罪名了!”
裴母一听,顿时吓得白了脸色,慌忙求饶:
“崔公子饶命,崔公子饶命,当日我等也是误解了您的意思,我本意是请崔老爷多提携提携我小儿玉晟,见您当日点头应答,便道您是答应了,这才有了这般误解,还望您能谅解……”
崔然皱眉思索,当日来到裴家,因为急于回复交付差事,又听裴家人絮絮叨叨的说的他心烦,最后连他们在说些什么自己也不曾细听,随意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
想来就是当时出了差错。
若是细论起来,自己也未免没有过错。
想到这里,又看着眼前正痛哭流涕的的裴母等人,崔然的脸色稍缓和了一些,声音却还是冷冽。
“纵使当日言语之上有所误解,也绝对误解不到收徒的份上,你裴家散播流言,本就是居心不良,念在是初犯,今日便罢了,若还有下次,我崔府必定追究到底!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裴家几人逃过一劫,忙不迭点头应答。
围在院子外的村民们前几日还见着裴家人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模样,如今再看他们如鹌鹑般缩成一团,不免有些好笑。
正议论着,突然有人喊道:“县令老爷来了!现在正在裴彦卿家中呢!”
对于裴家村的村民们来说,县令也是级别很高的地方首领,平日高不可攀,今日竟屈尊来了这小小的裴家村,倒是十分稀奇。
那人一声招呼,众人便纷纷都赶去了村东的草屋。
县令今日亲自来裴彦卿家中,一来是澄清当日关于宋好官司一事,二来,也多少有些赔罪的意思。
当日因饕餮楼掌柜的在背后暗中施压,县令纵使清楚案情真相,也还是胡乱判了宋好赔偿。
本以为二人也只是个穷书生破落户儿,却不想今日居然收到了崔老先生的消息,几乎明言裴彦卿是他的小友,希望县令能澄清当日冤情,还二位一个公道。
话说的客气,崔老先生虽已致仕,可朝野军政之中,何处不是遍布他的门生弟子,他一个县令,哪有不从的胆子。
收到了信他便即刻赶来裴家村,为的就是解决这件事。
宋好甫一见到县令和师爷一身常服站在院子外叩门,还道是哪位老爷找错了门。
“您二位找谁?”
裴彦卿闻声出来,一眼认出县令,立即拉着宋好一块儿躬身行礼:“草民拜见大人。”
按理宋好见官要跪,可县令直道:“今日并非公堂,不必跪拜,宋小娘子还请免礼。”
县令态度过于和蔼,宋好和裴彦卿相识一眼,都有些疑惑。
宋好二人刚把县令和师爷请进屋子里,崔然就带着一帮村民浩浩荡荡的赶了来。
县令和崔然相互见过礼,便转身道明来意。
“各位乡民,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当日宋氏娘子上集市售卖自制的卤煮,因有人称她的卤煮吃坏了人,将她告上了公堂。”
“因种种原因,此案当日并没能查清真相,如今,经过府衙的倾力探查审讯,当日几人均已招供,言明自己是因想要讹钱,所以刻意设局诬陷宋氏娘子!”
“本官今日来,便是要当着裴家村老老少少的乡亲,还宋氏娘子一个公道!”
“宋氏娘子的吃食,并无问题!当日的官司,宋氏也全然无罪!”
宋好心中欣喜,不由看了一眼裴彦卿,收到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裴彦卿转过头则深深看了一眼崔然,却见他并不知情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
县令当着大家的面,为宋好的吃食正了名,甚至为当日扣留宋好的食物带来了银钱赔偿,一并还了当日收没她的罚款。
一起算下来,竟有一千二百多文。
崔然在场,县令表现的也更加热络,临行前还叮嘱宋好,希望她日后有空能做了吃食去他府上拜访。
宋好笑着答应下来,心中却不免嘲讽。
县令走后,村中众人都急不可耐,上前道贺。
宋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