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安抚金,是什么意思?”
疯狼似乎很不解,有点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其中的关联。
“哦!我忘记说了。老张以前在明哥手下干过,是工地上开车的司机。”
小琴不好意思地补充说明,她已经决定豁出去了。
“明哥表面上,说是发老张因公死亡的安抚金,实际上是来套话,害怕老张死前跟我说过啥。”
小琴也不再避讳,反而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哥威逼加利诱,我还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吗?其实,也是一种警告,不让我乱说话。”
别看小琴是个弱女子,脑瓜子却不笨。
“我父母早死了,公婆也没在人世了,现在男人也没了,我还怕他们个球。”
小琴与幼子相依为命,除此以外,确实再无牵挂。
也难怪,跳楼寻死的心都有了,死都不怕的人,也就没啥好害怕的了。
……
“那个明哥来你家找人以后,直到出车祸那天,张武还有什么异常?”
疯狼想从车主遗孀这个方向,去探寻更多老汉儿被撞的细节。
“出事前几天,老张总是跟我念叨右眼皮跳得厉害,所以我还嘱咐他,能不动车就别开。”
小琴陷入了回忆之中,试图探寻一些迹象。
“那天下着大雨,老张半夜接到工地通知,要求连夜把车送过去,说是着急用车。”
小琴娓娓道来,疯狼的心反而揪起来了。
“老张本来不打算去的,但是架不住明哥反复催促,都知道明哥是个狠人,谁也不敢得罪他。”
原来,给老张派车的是明哥。如此看来,这个明哥很可能就是幕后操控一切的一只手。
“那天晚上就出事了,我第二天接到公安的电话,才知道老张因为撞死了人,被公安扣押了。”
小琴有些过意不去,一边小声地说,一边偷偷瞥几眼疯狼,就像犯错的小孩子怕家长责骂一样。
“你仔细想想看,张武到底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比如车辆或明哥什么的?”
疯狼反而没有过多责怪,一心想尽快搞清情况,还原车祸致死的真相。
“还真没提及明哥什么事。不过,倒是说过刹车失灵了,怎么也控制不住车速……”
小琴仍然小心翼翼地答着,生怕疯狼突然爆发,情绪失控。
“我看过车祸现场,下雨路滑,长下坡刹车失灵,应该不是巧合。张武撞死了人,事后就没有什么异常?”
疯狼情绪确实有些不太好了,对话的氛围变得有些阴郁。
“还真有!事故认定以后,老张就被放回家了。晚上睡觉有时候会做噩梦,还大喊大叫过几回。”
小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终于缓解了一些现场的尴尬。
“刚开始,老张嘟嘟囔囔地喊,我也没听太清。”
“后来有一次把孩子也惊醒了,我仔细听了听,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大概就是‘不要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的’,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
“等我把老张摇醒了以后,问他到底怎么了,他闪闪躲躲地让我不要多问。”
“没几天的功夫,老张的车提出来那天,他就突然心脏猝停死了……”
这一次,小琴并没等疯狼再问话,连珠炮般把自己的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
“这么看来,张武确实死得有些古怪,他有心脏病吗?”
疯狼隐约之间,认为张武之死,很有可能也是别人蓄意谋杀。
“他只有哮喘病,情绪一紧张,就容易发作。但是,从来没听说有心脏病!”
小琴这次回答倒是非常肯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不过老张猝死那天,我发现他随身携带的平喘药,好像少了很多……”
小琴补充了一句话,一下子引起了疯狼的警觉。
“平喘药能够克制哮喘,但是服用过量,确实极其容易诱发心脏猝停!”
疯狼以前看报纸的时候,无意间翻到过这么一则报道,因为内容比较新奇,也还有些印象。
“只可惜张武已经火化了,也没有办法再去查证了,但这也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疑点。”
说完自己的推断,疯狼又把目光投向了小琴。
疯狼怎么也没想到,老汉儿江左的死,将矛盾指向了车主张武。
到底是车祸还是人祸,却因为张武心脏猝停去世,突然变得死无对证了。
而这个车主张武本人,似乎也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而已,到死都还是一笔糊涂账。
最后,虽然小琴发现了疑点,却因为张武的遗体被匆匆火化,失去了继续追查的依据。
或许,张武的真实死因,就此也被彻底掩盖了。
江左也好,张武也罢,两条人命很可能都是死于非命。
两个关键环节都死无对证,但设计得又是那么天衣无缝,看来布局的人是个高手。
突然间,疯狼感到脊背一阵发凉,算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了。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两个人的先后离世,但聚焦点却集中在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