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蓝碣草每年只在二月可采,往往采摘之后,便会被王室使用殆尽。
如今已是九月,若想要蓝碣草,只能等到来年二月,厉锋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想救他,除非东临王室有存货。
那么东临国有没有储存起来的蓝碣草呢?
当然有!
不仅有,还有三株。
可问题就在这里,这三株蓝碣草,是东临王唯一也最为宠爱的公主,海月公主的嫁妆。
十七只能暂且试一试,用别的珍宝也好,药材也好,看能不能交换一株。
若是不能,说不定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他脑海之中思绪万千,目光也不自觉的定格在了东临使团附近。
忽然,他皱起眉头,眼神在使团中一个麦色皮肤,容貌阴柔的使臣身上停了片刻。
这家伙?
好像是个女的?
一个能够混进东临使团,且一路跟到了京城的女子?
十七不由提起唇角,露出了然的笑,他想,这位大概率就是那位海月公主了。
他目光微闪,冲敏锐看来的女子轻轻颔首,神情格外平静自若。
就像是无意间看到了对方,礼貌示意一般,随即便自然的转开头,继续观赏殿中歌舞。
海月公主为什么会偷偷跟着使团入京?
她有什么目的?
自己有没有办法通过这位公主得到蓝碣草?
无数的思绪划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在一曲暂歇时,还面带笑容的称赞了几句。
他心中已经决定,待宴会后,想办法调查那女子究竟是不是海月公主,却未料想,自己还没付诸行动,对方就已经自己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
东临国使臣见歌舞暂歇,便在女子的眼色下,站起身恭敬行礼请示。
十七意外的挑了挑眉,淡然抬手:“使者有话直说。”
“回陛下,此次东临朝贡,除了例行的物产钱财,还带来了我东临最珍贵的一颗明珠。”
使者话音刚落,那麦色皮肤的女子便顺势站起,掀了头顶官帽,一头青丝如瀑洒落,艳丽的脸上笑意朗然:
“海月见过陛下,愿陛下长安。”
看着这有些眼熟的一幕,十七不由笑了一声,妹妹唉,你这招可是哥哥我玩过的,比起哥哥我不着痕迹的动作,你可就太过刻意了。
参与宴会的其他人均是满脸讶然,唯一不同的是,其他两国的使臣眼中,还带了惊艳。
场面虽然有些骚动,却算不得太过,海月一时有些意外,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为什么没有引起在场所有人惊艳?
要说良朝百官为什么只惊讶于她的身份,却不为那张艳丽的脸动容?
他们抬头看了眼龙椅之上端坐的青年帝王,不由叹气,每天对着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张脸,审美标准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呢!
更何况,在场官员有不少也曾见过那高台之上帝王俯首,霜发白头禹禹独行的场景。
与那堪称震撼的画面相比,这位公主就难免有些不懂美学了。
海月公主虽然有些许疑惑,可到底龙椅之上帝王的反应更为重要,见对方轻声而笑,她不禁露出喜色,欣然的道:
“陛下,你长的真好看,海月从来没有见过陛下这么优雅却又不失威严的男子!”
说着,她有些羞涩,却依旧大大方方的开朗笑道:“海月可以当你的妃子吗?”
好么,他就说这位公主怎么千里迢迢跑来京城,敢情在这等着自己呢?
你要问十七他信不信海月公主的话,那他肯定不信啊!
别看容貌气质截然相反,可这位公主的眼神里,却藏着跟陆倾辞一样的东西,名为野心。
他不禁感到好笑,朕这块肉真这么香?任什么妖魔鬼怪都想咬上一口?
这公主不说脑子如何,起码这胆子就不小,一路死了那么多人,看她这模样却是一点都没吓着。
见他沉默不语的打量着自己,海月不禁羞涩的红了脸,嗔怒道:“陛下,海月一个女子都这般大胆了,您倒是给个回复,别……”
她小声嘟囔,模样娇气可爱:“别这么看着人家发呆呀!”
说得好像十七被她迷住了似的。
当然,按照她的设想,不论对面是不是皇帝,可只要是个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她这么一个大美人满眼崇慕,主动送上门来,又是不同于良朝贤淑女子的模样性格,对方怎么也会觉得自己有几分特别吧?
就算不喜欢自己,看在东临的面子上,为了友好同盟,把自己纳进后宫当个妃子也不算为难。
而只要她进了后宫,自觉以自己的样貌手段,后位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不过,她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放弃公主的身份,委屈自己当一个小小妃嫔,可不是为了区区皇后之位。
她想要的,是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可惜她算盘打的再精,也没想到龙椅上那位,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十七有些疲惫的斜斜倚住龙椅,看出了下面那位公主娇羞之下的信心满满,不由嗤笑一声,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