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府衙外。
几个黑影趴伏于屋顶之上,望着突然灯火通明,喧嚷起来的府衙,脸色难看起来:
“糟了,难道他们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这次行动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除非有内奸,否则绝不会泄露!”
“你们看,那些人去的地方是牢狱方向,恐怕与我们无关,是那边出了事!”
“祖父!会不会是祖父出事了!”
中间蒙面的青年满眼焦急,撑起身子就打算闯进去。
“少将军,你冷静一下,我们人少,现在贸然进去,只怕不仅救不了老将军,还会平白丢了性命。”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祖父出事!”
“等等,有人出来了!”
两方正争执不休时,牢房大门却轰然洞开,两道身影飞身跃出,落入了天罗地网之中。
万俟荣英虚弱的咳嗽几声,推了推扯着他的黑衣男人:“快走,不能被他们看见你的脸!”
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明了眼前这人究竟是谁,可只要没有人亲眼看到他的脸,就没有借口对他动手。
万俟凛挡在他身前,一语未发的抽出腰间长刀,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不等发丝如雪的老将军再说什么,几道同样穿着黑衣的身影闯了进来,一同护在他身前。
“祖父!”
黑巾蒙面,眉目柔和的青年星眸含泪,俯身扶起老人,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氿泉?”
万俟荣英脸色微变,连忙推搡着他,低声呵斥:“谁让你来的,快,和你大哥一起走!”
“我不走!”万俟冽声音虽低,却极为坚决:“要走一起走!”
“几位客人商量完了吗?”
瘦高的王玉树扶着肩膀走出牢狱,脸色阴森的厉喝一声:“给我把他们的命留下!”
“是!”
狭窄的院中身影交错,箭矢横飞,金戈朔气,寒光刺目,不知是谁刺了谁一剑,谁又给了谁一拳,总之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乱糟糟的和清晨菜市有的一拼。
骚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一只握着箭矢的手扶向老将军的后心,随后,狠狠的刺下,穿透了老人衰败的心脏。
“祖父!”
直到万俟冽哀痛欲绝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看见这位驰骋疆场一生的老将,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他怀中,了无生息。
“祖父?!”
万俟凛不自觉的顿住手,瞳孔紧缩,望着老人那双瞪大的浑浊双眼,喃喃着踉跄靠近。
“老将军!”
“老将军!”
几个龙隐卫也猝然变色,大喊着冲过来,无意间撞开了身形不稳的万俟凛。
一旁观望的王玉树目光一闪,立刻大声命令道:“加紧攻击,杀了他们!”
见势不妙,几个龙隐卫连忙扯住神情悲痛的万俟冽,低声道:“少将军,快走!”
“我不走!祖父!我要给杀了这些人,给他报仇!”
万俟凛却在稳住身形后,扫过老人的伤口与众人的站位,深深的望了万俟冽一眼,决绝的飞身离开。
“大哥?!”
万俟冽不敢置信的失声惊呼,语气中满是失望:“你竟这般贪生怕死!”
他被那一眼看得忐忑不安,这个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旋即,想起自己做的不着痕迹,他又放下心来,何况,就算万俟凛不识趣的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自己这个最受祖父重视疼爱的孙子,亲手杀了他呢?
说不得还能反泼对方一盆脏水,让其威名扫地,被赶出黑羽军。
不明真相的龙隐卫虽痛惜于老将军的离世,可黑羽军的继承人以及他们心中的明主才是更重要的。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头,一人出手打晕了万俟冽,在其他人的掩护中飞速逃离。
余下几人也在不知道为什么弱了许多的攻击中,伤痕累累的仓惶离开。
纷乱的院中,一生征战,威风凛凛的老人枯寂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大睁的虎目望着天空,无神的瞳孔里满是被亲人背叛的绝望与不敢置信。
王玉树走到他身前,惋惜的叹了一声,尊敬的施以珩戎礼节:“万俟老将军,我们虽是敌人,可你的英雄气概,在下不得不佩服。”
“只可惜,你教养孙子的手段,在下实在不敢恭维,以至于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他目光轻蔑的看着几人逃离的方向,轻嗤道:“不过你放心,相爷也不会给你这个利欲熏心的孙子什么好结局。”
……
十七脸色苍白的坐起身,锤了锤疼痛的脑壳,想要阻止上面不停鼓噪跳动的经脉。
“娘的,头怎么突然这么疼?”
老子该不会身娇体弱的又病了吧?
摸了摸冰凉的额头,他困惑的嘀咕:“也不发烧啊?”
“小皇帝……”
燕雨青翻下房梁,一向浪荡的表情沉凝着,语气出奇的正经:“万俟老将军,离世了。”
十七也不知道是早有预料,还是震惊的失去了反应能力,总之心里反而十分平静,语气也极其冷静:“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今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