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话间,许枳愿没拿住笔,笔尖刚好扎进了手心里,宋萧话音刚落,“执哥,你不心疼啊?”身边的人就已经冲了出去,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许枳愿低头看着手心的伤势,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疼的她直抖。
办公室的门被人踢开,骆执站在门口,眼眶早已变得猩红。
她直接僵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手心上凉凉的,他拿着小镊子,生怕弄疼她,往外弄出笔尖的时候手都在抖,她忘记了反抗,眼神在他脸上移不开,许枳愿自诩没有看过他这一副神情。
仿佛,这一刻,她看见了曾经的骆执。
把笔尖弄出来后,骆执拿起一旁的碘伏跟酒精,小心点捧着她的手心,“有点疼,忍一忍。”
她没说话,整个人已经傻住。
骆执回头瞥着宋辞,阴沉着一张脸。“宋辞,去药房买纱布回来。”
宋辞愣愣的点头。“哦!好。”
他动作极其小心,一点点的在她伤口边缘涂抹,然而,再小心,碘伏涂上去也会疼,许枳愿没忍住,掉下了眼泪,视线渐渐变的模糊。
她已经在极力忍着了,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他面前这么娇气,明明这只是小伤,可委屈却如泉水般向她涌来。
骆执嘴里强势。“不许哭。”手上拿着的碘伏却悄悄收回,低头轻轻吹着她的伤口。
她颤着音,带着哭腔,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掉。
“疼。”
与其说是疼,不如说是看到他再一次担心自己,昨晚的“彻夜长谈”,一件件加起来,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溃不成军。
他没再动她,冷静的看着她哭,等到她平息一点了,缓过来了,骆执低头继续给她上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手颤的有多厉害。
“不要了!我疼。”似是伤口上得碘伏蛰的她眼泪掉的更凶,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
却被骆执反手抓住。“闹什么。”
他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跟她讲着道理。“不涂碘伏,伤口发炎了怎么办,笔尖里边有沉淀色素,扎进去了留疤怎么办!”
许枳愿不说话了,默默低下头。
宋辞买完纱布回来,骆执刚好上完药,缠上纱布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地上,两只握着她的手抖的厉害。
“你怎么了,骆执………。”
骆执在纱布尾端绑了蝴蝶结,阻止她接下来的话,他站起身,双手紧紧抱着她,全部的话都在这一个拥抱里。
许枳愿感到他好像哭了,男人的肩膀在颤抖。
她喊他。“骆执。”
他似是生气了,声音发狠。“别跟我说话。”
站在一旁被虐到的宋辞:。。。
默默退出办公室,宋辞欲哭无泪,自己幸苦跑一趟药店,回来还要被虐狗,他招谁惹谁了!!
两人很少有这么安静下来谈话的瞬间,她眼睛已经肿了,低声抽泣着。“我是不是右手永远也好不了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许枳愿,你现在知道怕?”
“一个月,陈华跟你说的清清楚楚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才三十天就要出院,第一天就上班,拿着笔在草稿上不要命的画,你要干什么?”
她闷声。“我不能白拿宋辞的钱。”
骆执看她。“因为休假这一个月,你心里觉得对不起他是吗?”
“嗯。”
骆执起身,精准的从她抽屉里找出今早给Maj翻译文件的草稿。“今天你为宋氏拿下海外Maj先生的合作,合作的价值为三百万,你有什么对不起宋氏的。”
“我……。”她说不出来话,心理最大的压力还是在跟自己较劲。
骆执没顾着她的反抗,拉住她的左手,握在手心里,许是他冰凉的体温让她体内的不安躁动消去不少,她渐渐冷静下来。
骆执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宛见山雨过后,抚平人的清冷,尤其是当那一双桃花眸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深陷其中,自甘堕落。
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手会好的,只是伤到了一点骨头,并没有损伤到手腕的神经,今晚我带你去见陈华,不用怕麻烦他,他是你叔叔。”
骆执笑着。“下班我来接你。”
他一副势在必得,笃定她不会拒绝自己。
许枳愿犹豫着。
他已经拿上外套准备离开,临走时弯下身,跟她两眼相对。“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她无法反驳,那些伤人,把他推的远远的话,在看到手心上缠绕的精致绷带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