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酒气让她紧紧皱着眉头,恶心的想吐。
张建峰一直记着许枳愿当初摆他的那一道,还有她给他脑袋上烫穿个窟窿的事,如今陆萧已经没有了势力,他就不信还会有人在护着她。
许枳愿僵硬的坐在座位上,身后的张建峰越来越得寸进尺,手在她肩上放着,她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点,尤其是骆执正坐在她面前,看着这一切。
忽然,张建峰拿起桌子上的白酒,往杯子里倒着,整整一大杯。“枳愿啊,之前我们之间可能有点小误会,现在陆总跟骆总都在这,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要是把这杯酒喝了,事情都好谈。”
眼下张如民不在,猴子称大王。
陆沉没说话,从始至终保持一个姿势没动,眼神玩味的朝着陆萧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闷头喝着红酒。
许枳愿转过身背对着骆执,身侧的手心抠出来一道道的血痕,她紧咬着牙。“说话算数。”
此话一出,骆执的脸色赫然变了一个味。
张建峰朝着她递过去酒。“算数啊。”
许枳愿酒量本来就差,平常一杯红酒都能醉的不成样子,更别提这杯白的,恐怕喝完这一杯,她要进ICU洗胃……。
握紧手里的杯子,她回头看了一眼陆萧,正巧,他也向她投递过来视线,有那么一刻,许枳愿多希望他能站出来……。
可是他没有,他无动于衷,跟他们一样,任由她独自面对。
许枳愿回过神,屏住呼吸,她准备一口闷下去。
沉默许久的陆沉眉头皱了起来,见差不多了,他准备阻止这场闹剧,不能真看着她被人欺负。
却不想,张建峰嘿嘿笑着。“喝完这一杯,陪老子睡一觉。”
“打扮的这么风—骚,不就是为了今天的合同?把我伺候……。”然而,张建峰的话还未说完,包厢里的温度直线下降,一度窒息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骆执眼尾泛起了红,袖口的位置露出一截小臂,领口大幅度敞开着,精瘦的手臂上爆起一条条骇人的青筋,椅子被他扯到后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骆执拿过酒瓶,迈着大步朝着许枳愿身边走去,带起一股凉风。
他的速度太快,许枳愿完全没反应过来,直接傻在原地。
砰地一声,响亮又震荡。
包厢里顷刻间变的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弱了下来。
酒瓶狠狠的打在张建峰的头上,似是觉得不够,骆执抬腿朝着他的腹部就是一脚,张建峰的肋骨赫然断了一根,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冷汗直流。
玻璃碎片碎了一地,骆执手里攥着最锋利的酒瓶头部玻璃,狭长的眸子里展露杀心,一把揪住张建峰的衣领,骆执脖子上的青筋狰狞暴起。
“你他妈今天碰她一下试试。”凉薄的声音传遍每个人的耳朵里。
张建峰已经神智不清,额头上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看这面前的骆执,犹如看见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鬼,不,他远远比鬼还要可怕。
张建峰两眼一黑,人直接昏了过去。
夏薇见这情形早已吓的抱头尖叫。
“杀……杀人了…!”
陆沉额角跳的直突突,转起身想拉住骆执,却根本阻止不了他。
他现在就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骆执朝着张建峰的脸就是一拳论过去,门牙硬生生被他打掉一颗。
一声接一声的打斗声摧毁着她现在的理智,许枳愿强压下心里的震惊,脚步沉重的向他走过去,颤抖着手抱住他的腰,许枳愿把头埋在他背里。“骆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被刚才吓到了。
“冷静下来好吗…别这样…。”
短短几个字,却让他手里即将下去的碎片松了下去直直落在地面上。
周围的纷纷绕绕他早已经屏蔽,挫败的低下头,骆执一口接一口的喘着粗气。
陆沉呆滞住了。
陆萧犹如被一记棒子狠狠敲中。
而夏薇,她在这一刻清楚的认知到她跟许枳愿之间的差距。
她从来没有走进过骆执的心,不管费了多少周折,多少心血,他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先前他以为骆执这种人天生浪荡,爱人永远留着三分余地,对于爱情他不会看的很重,只有利益跟权利才会左右他,而在这一瞬间,他却不惜放下自己拥有的一切,就因为张建峰说了几句黄.话,他就为了她要杀人。
张建峰最后是被救护车抬走的,人还有气,陆沉什么都没说,神情凝重的跟着救护车走了。
偌大的包厢里一时只剩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