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左侧的肩膀,抬头望着他。
“疯丫头,河政民那个家伙,他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出现一次,我非灭了他不可。你转告他吧,听见没有?!”
“还没等你灭了他,你可能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吧?”
“啊啊!这个死丫头,你非得气死我不可,是不是!”
说完,他粗鲁地把竹刀扔到一边,抓住倒在地上的我的衣领,把我拉了起来。他的力气好大啊。因为他抓着我的衣领,所以我根本喘不过气来,于是我缓缓闭上眼睛,泪水流下来,打湿了我的脸颊。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清清楚楚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嘲笑我、叫我“村姑”的政民,十年以来,我心里只盛着“政民”一个男人,而他却在我面前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兴致勃勃……我在他身后傻笑。
当他因为和那个女人分手而喝醉酒的时候,我为自己无法帮助他而感到悲伤和失落……我的身体越来越无力,神情也恍惚了,泪水好象永远没有枯竭的时候,仍然止不住地往外流。敏赫小子更用力地抓住了我的衣领。
老天爷,先不要带走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先看政民一眼再到这里来。早知道是这样,我上次就不该那么残忍地跟他说话。现在不该是最后一次,我现在还不能走。
我隐隐地睁开眼睛,今天的天格外蓝,格外漂亮。
“呕呕,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啊啊……啊啊。”
我使劲咳嗽了一阵,倒在冰冷的地面。耳边传来钝重的打击声。我的精神出现了恍惚。我坚持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吃力地爬着去拿竹刀,但是全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于是我疯狂地流泪。
“呜……,呜呜……,呜呜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连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见重重的打击声,这让我心中充满了不安。
“不要打了,我不知道你是谁,呜呜,不要打了。”
我带着哭腔恳求。那个声音又持续了大约五秒钟,开始慢慢变轻。我委屈地哭了,一阵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什么也不想管,哭得昏天黑地,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河政民。这三个字……
一件外套落到我头上。会是谁呢?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帮了我的忙?化妆品在我脸上乱成一片,我像小孩子似的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啜泣不停,这件外套正好遮住了我狼狈不堪的脸,真是谢天谢地。我面前的那个人半天没有说话,我真的还活着吗?这里不会是天堂吧?不一会儿,那个人也坐了下来,湿漉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傻瓜,对不起,申海芸。”
这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呢?这不是梦吧?可是,可是……我轻轻掀开盖在我头上的外套,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真的是政民。就因为他是河政民,所以我常常想念他,为他而流泪。我是那么想他,心里除了他就容不下别人。而且,河政民他……第一次叫我申海芸。我呆呆地停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什么也来不及想。他的声音是潮湿的,他又一次叫我申海芸。这应该不是梦,如果这是梦的话,我希望自己永远不再醒来……
“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嘴里吐出了傻傻的声音。政民和我面对面,用十年前的表情和眼神望着我,轻轻抚摩着我被韩敏赫打伤的脸颊,流下了眼泪。
政民呀,政民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个名字在我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可是我的感情太激烈了,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政民紧紧抓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申海芸……申海芸,申海芸!你真的是个傻瓜,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
政民失声痛哭。我捂着嘴巴,连连摇头,政民忍不住放声痛哭了。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这真的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哈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我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生怕一开口就会像他那样哭出声来。我捂住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政民。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好想你,每天、每天都想你。从来没有一刻忘记你,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悄悄地哭泣吗?你该多么痛苦……多么……”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天塌地陷了。我抬起瑟瑟发抖的手,帮他擦去脸上炽热的泪水,可是,又一行泪珠滚落下来,湿润了我的手。我宁愿政民不知道这一切。那么你和我都不用哭得这么伤心了。我喘不过气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似的,费力地喘着粗气,望着政民的脸庞,就在这个瞬间,忍耐已久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你怎么突然这样,我的确是申海芸,但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申海芸,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突然……为什么……”
原谅我,只要是为了你的幸福,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即使要做的这件事情让我心碎,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去,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和你永别了,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个事实,只有这样,你的痛苦才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