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灶坑门!”
“……”
“就是你,小无赖。”
他不知道我说的是他,还四处张望呢。一看见我,他立刻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就连他岌岌可危地坐在楼顶,穿着校服抽烟的样子也让我怦然为之心动。为什么我就不能像素怡那样,把自己漂亮可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呢?要么是手提黑色塑料袋的村姑,要不就是从楼梯滚下去的瘸子,现在又是个抱着一大堆衣服的傻大姐。啊啊,我自己都感到失望了。政民更是失望地看着我。
“呼~你总是叫我灶坑门,灶坑门的,你打算永远这样吗,村姑?”
政民嘴里吐着烟,一边对我说。这时,我丢了一半的魂儿总算收回来了……
“那你就打算永远这样村姑、村姑地叫我吗?灶坑门?”
“啊,真是的……你到底凭什么这么猖狂?难道你乡下有什么后台吗?”
“哈哈哈,可笑的家伙,我的后台就是我自己,所以我猖狂,你能怎么样?!”
听了我的回答,政民呵呵笑了笑,好像觉得不可思议,猛地把烟头扔了出去。接着,他转身背对着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眼圈忍不住红了。我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
“阿姨也知道你抽烟吗!?”
“什么?”
我脱口而出。这家伙冷冰冰地瞪着我。啊,对了……我说错话了。从小我就阿姨阿姨地叫个不停,看来直到现在这个习惯还保留着呢。现在我才想起来,搬家到这里之后,我还从来没见过政民的妈妈。她也应该变了不少吧,就像政民一样……
“啊,我是说,哦……不是阿姨,我是说你妈妈知不知道你抽烟?”
“神经病,你怎么这样呢?”
这是什么话?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我惊讶地眨巴着两只眼睛,因为我的名字叫申海芸,所以政民在我面前连句脏话也说不出口。我真的……真的不了解你的心思,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
这一瞬间,我心里一阵激动。政民瞪着那双蒙?的眼睛问我,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严肃。
“是谁,还能是谁,哈哈……我看你抽烟太频,头会疼的,不是吗?”
“……”
“我是申海芸,申海芸。”
这个时候,我仍然希望我和他能够心心相印。我是你十年前的朋友申海芸,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我轻轻地把脸贴在衣服上,擦了擦眼里的液体。政民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他呆呆地望着半空。
“是啊,傻丫头,你又没守约。”
政民悲伤地自言自语,然后就离开了楼顶。我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直到他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来,我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
是我,是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徘徊,一直在寻找……反正你以前认识的那个申海芸,她就是我。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粗鲁?我真的那么讨厌吗?是我玷污了你记忆中的申海芸,所以你总是那么悲伤吗?所以你总是恨我吗?可是,你的身边不是已经有别人了吗?就算以后你知道了这个真相,我也不会感到内疚的。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的出路,这是我保护你,让你幸福的最好方法。
我睡得不是很香。因为我躺在房间里就能看见隔壁那个小无赖的房间,他房间里的灯光彻夜未灭。我望着他隐隐约约的影子,迎来了黎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在车里拥挤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我几乎已经半死了。我像瘫倒似的趴在课桌上,突然有人吵吵嚷嚷地叫醒了我。
“哦哦,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才好。海芸啊,海芸啊!你快醒醒啊!”
“哦哦。”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漂亮的素怡满脸都是欲哭无泪的样子,安素怡,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了,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
“刚才政民和舟善一起上学,舟善好像把项链的事告诉学生主任了!”
不需要她再说什么,我也能明白了。顽皮的舟善把项链的事情告诉学生主任,然后怒气冲冲地把项链夺走。可是,问题出在哪儿呢?
“然后呢?”
“政民正在学生部门前,拼死拼活地要那条项链呢。呜呜,怎么办呢?”
我猛地站起来,沿着楼梯跑了下去。当我的手碰到栏杆时,昨天缝衬衫时受伤的手指就会隐隐作痛,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往下跑。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学生部门前时,看见政民歪歪扭扭地站在学生部前面。虽然我急匆匆跑过来了,可是我有什么资格……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心灵深处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承受的空虚,于是我转过身。再往前走几步,我就可以走到政民面前了,可是我不能继续往前走,只能回头。我有气无力地回到教室,素怡迫不及待地迎了过来。
“怎么了?你去哪儿了?你去看政民了吗?”
“是的,我看了看他,就回来了。我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听,一会儿你去看看吧。”
下课铃响了,这个家伙直到下课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