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能听到压抑的低泣,张志文觉得声音离他很远,可身上的撕扯感,却让他芒刺在背。
白婧慈见他愣神,突然生出勇气扑上前夺回了那盏灯,便迅速退后几步,惊骇的看着那个方向。
就见一只断手攥着张志文后背的衣服,开始缓缓挪动起来,仿佛无穷尽般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断裂处流出,血液所经之处宛如生出了无数张嘴巴,正啃食着张志文的皮肉。
“抓到你了!”泛灰的鬼脸蓦地贴了上来,血红的舌头长长的咧在外面,女鬼诡异的笑了一下。
突然,一道白光自灯笼中迸发,照射在女鬼遍布伤痕的脸上,女鬼被刺痛,尖叫一声后在下一瞬碎成无数尸块,又化作蠡粉顺着大门的缝隙迅速逃窜而去,只有那只断手仍死死攥着张志文不放。
“这灯——”短暂的惊慌过后,张志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表情阴鸷的一步步逼近白婧慈,露出鬼魅般的笑意。
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但他已经能够看出来,这灯并不是什么招鬼的祸端,反而在这种时候能够保命。
“乖,把灯给我。”
“不可能!”白婧慈并不知道当时那姑娘随手送出去的礼物竟有这么大的作用,但在此险境下,她更加不能将这样的宝贝拱手让人,便考虑起逃跑来。
“小慈,我们不要内讧。”柳欢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神诡异的看着她,语气柔和又奇怪:“现在我们需要团结,把灯给志文吧,只有他才能保护我们。”
雷超身体一僵,又瞬间恢复如常,他古怪的动了动脖子,眼底泛起蓝光,脸上浮现兴奋的笑容:“嘿嘿,对,只要有那灯,我们就不会受伤了……快,把灯给我,把灯给我们!”
只有范凯还惨白着脸神情恍惚,但看他那陷入回忆中的失神模样,也并不正常。
“你们……”白婧慈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身边这些人早在进入这个房间时就变了一副模样,过度的恐慌和暴躁,到现在更是双眼发蓝,像是已经被掌控了思想一般。
三人步步逼近,白婧慈不敢再拖延,找准门口的方向便冲了过去。那三人蛰伏已久,又怎么能放任她逃走?张志文宛如野兽般率先向白婧慈扑去,拽着她的衣衫直接将她拖到地上,手掌便向衰灯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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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走,衰灯指引的光芒就越发黯淡,季英哲开车间瞥了一眼,蹙眉道:“它一直指着北方,我们顺着这个方向走,它与另一个衰灯的联系应当更加紧密才对,怎么会这样。”
连岑见状,内心也很焦急:“是那个衰灯一直在消耗能量,已经快撑不住了。”她看了一眼车窗外,景色十分荒芜,他们从市中心一路找到这里,花费了不少时间,可都走了这么远,竟然还不能感受到周围有恶鬼的气息,也不知道那女孩究竟跑到了多远的地方。
正想着,衰灯的光却突然熄灭了,连岑吸了一口凉气:“衰灯被损毁了!”
她气恼的捶了一下手心:“这下彻底没有了线索。”
季英哲将车停在路边,神情凝重的问她:“还有其他办法能找到那个女生吗?”
“只能先顺着这个方向先找过去。”她叹气道:“可惜我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也没留下她的东西,我能找人的方法都没有用了。”
季英哲点点头,眼神动了动,又说:“找人没有方法,找物呢?那个衰灯就算被损毁了,零散的部件也是存在的吧?”
“你想怎么做?”连岑直接问他。
“卜卦。”季英哲已经摸出了三枚铜板,说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占到衰灯所在位置的一些特性,要是能有所收获,总比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要强。”
连岑哪懂这个,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于是她乖乖的闭嘴不多问,认真的看他来回抛掷铜板。
他只抛了几下便停下动作,手握着铜板开始计算起来,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打开地图,一边搜索一边解释道:“变卦是坤卦,说明衰灯可能被丢在田野里,或者丢在农家耕种的地方,都与农家有关,可能是在某个村庄里……有了,出了北区以后再往西南方向走几公里,有个叫远樟村的地方,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好。”连岑看他重新启动汽车,再回想起他干脆利落的起卦动作,忍不住感叹道:“没想你会的东西还不少,又会相面又会占卜。”
“都只是些皮毛罢了。”季英哲无奈的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空有一身蛮力,在外办事总是有些不便,学习这些,不仅可以掩护我的身份,免得引起别人猜疑窥探,在寻人途中也有诸多裨益。”
“掩护你的身份?”连岑挑起眉头:“那你的身份是——?”
他一边听着导航的声音,一边摇摇头,笑道:“现在自然不能告诉你,但你如果想学,刚好这段时间我会留在A市,只要你有空,我就可以教你,怎么样?”
连岑瞥了一眼他手上尚未完全痊愈的烧伤痕迹,敛目点头道:“好啊,不过我另有祖师爷,跟你学这些只能算作请教,不能拜师。”
季英哲闻言,肩膀放松的下垂了一些,说:“只是传授一些经验和技巧,以我的资历和实力,当然也不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