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莱子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每次宿醉之后,第二天我都得睡到快中午,醒的时候我看了下表,已经十点半了,这东北的老雪花可真不是盖的,脑袋嗡嗡作响。我费力地爬起身,用凉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莱子应该是早就起来了,他自从上警校,直到现在一直保持着晨跑的习惯。我来到客厅,看到他已经在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了。
“怎么样哥,要不再睡会,咱哥俩见面必喝多啊,哈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不了,还有一堆事,别耽搁了,我去洗个澡,你这会没事帮我订一张晚上去珠海的机票吧,钱我转你,一会咱俩买点东西去看看叔叔和大伯。”
我洗完澡出来,莱子正好刚从门外回来,“呦,哥正好,给你带的鸡蛋饼。”
“是大桥下那家不。”
“必须地啊,知道你得意这口。”
我俩草草吃了口饭,直接开车去商场买了一些保健品和水果,下午来到我们小时候就非常熟悉的叔叔和伯伯家做客,长辈们都特别热情,一定要留我俩吃晚饭,伯母婶子们已经把大铁锅都支上了,要不是着急赶晚上的航班,我是真想留下来,回味一下老家的饭菜。
莱子送我去机场的路上,我略感疲惫,一直在闭目养神。到了候机楼门口,莱子麻利地帮我把行李箱取过来,又在后备箱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我。“哥,这是个腰带,去年别人给我的,我系着大,也没爱调整,你比我胖点,应该正好。”我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是那种类似手工编织的牛皮腰带,我现在挺喜欢这种简约、耐用又没有什么logo的东西。“真不错,那我不客气了啊。”我转身把腰带塞到了行李箱的侧口袋里。
“哥,你到珠海齐子铭会去接你,我和他打过招呼了。”
“齐子铭?听着这么耳熟?”
“就是我以前抓过的那小子,现在在珠海开了家旅行社,规模不大,但能糊口。”
“我记得他家不是在这边跑客运么,怎么去那儿了?”
“是啊,客运这行当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一直都是垄断行业,他家做的大,还不是靠这个么,后来啊,这扫黑除恶把他爸按恶势力给打掉了,老百姓们真乐坏了,行业风气也出奇的好。齐子铭有一次给人打成了轻伤,另案处理的,进去呆了两年,出来之后没什么可做的,加上这些年国内旅游一直挺火,他就转行做了这个。”
“他自己要去那边的?”
“也算是吧,他家老爷子判的时间长,一时半会出不来,这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他就想找个远点的地方待着,不想惹什么是非,我帮他联系了几个当时在广东做旅行社的朋友,让他去那边当地接,给开开车,混口饭吃。”
“这么说,你算是他的恩人啊。”
“恩人就别了,只要他别再干欺市霸街地事,就是对我的感恩了。”
莱子帮我拽了拽衣服的后领,看了看我。
“哥,俩事。”
我特别不适应别人和我一本正经。
“你说,你这车停时间长了不得违章啊。”
“你那些擦边球的东西,能别做就尽量别做了,不行回来做点什么小买卖,以你的能力,自给自足肯定没问题,但这钱挣的安稳啊。”
我没有回答他,不置可否是我对他的一向态度。
“当然了,第二个事才是最重要的,去澳门一定要小心,那边毕竟咱不熟悉,别出什么差错,一定安全回来。”
“放心吧。”我十分清楚,这趟旅行又是一个不小的未知数,但我不能把自己的顾虑和担心让他看出来。
“走了,等我回来喝酒。”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候机楼。
一路五小时的颠簸,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我看了一会儿悬疑小说,又小憩了不到两个小时。下了飞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门口接机的人三三两两,我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齐子铭,样子没怎么变,但是晒黑了不少。他还像模像样地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东北莱哥”。我一想到他之前在老家街头称王称霸那个德行,和现在真是形成鲜明对比,不禁想笑。
我摘下墨镜,向他点了点头。齐子铭接过我的行李箱,把牌子折起来收到腋下。“莱子也没说要来啊,他怎么和你说的?”
“我知道的,这不是担心写你的名字会给你惹麻烦么,哥,您这现在在道上也是小有名气的风云人物。”
我噗嗤一笑,他跟我说话还是当年混社会那一套,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起上了车。
七拐八绕之后,他带我来到一座大厦楼下停了下来。“哥,咱先吃个饭,我旅行社就在这楼上的写字间,一会上去给你拿证明材料,酒店给你定好了,在拱北那边,明儿去澳门能方便点。”
“费心了兄弟,咱在下边打包点东西上去吧,天儿不早了,别耽搁你休息。”我这人最怕欠别人人情,这大晚上让他来接机我已经很过意不去,实在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
“那也行,哥你说了算。”
我们打包了两份港仔面,坐电梯直接上了17层,最南边的一间小办公室,就是他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