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怕,他们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我才不怕呢。”半夏梗着脖子反驳道,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逃亡的那次也杀过,但因为失忆,过了快两年时间才想起来,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困扰。
可这次不同,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一次次在脑海中重播,忙碌的时候想不起来,可一旦闲下来,那被她杀死的人的脸,就强势闯进脑海中,赶也赶不走。
徐霖之眼底浮现了几分笑意,明明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某人还死鸭子嘴犟呢。
“你承认害怕,我又不会笑话你,而且你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死你,心慈手软,害的最终是自己。”
半夏缩在他怀里当鹌鹑。
“我第一次杀人,整晚整晚做噩梦,还不如你。”
半夏微微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道:“真的?”话音有些愉悦。
徐霖之嘴角抽了抽,杀人这件事还有可比性吗?他第一次杀人才六岁,只是这些话就不用告诉半夏了,免得再让她受打击。
“嗯,那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一个小厮,他收了别人的钱,将我的行踪泄露给了那人。”
“我亲手杀了他。”
半夏怔怔的望向徐霖之,被信任的人背
叛真的很难过吧。
而这些不好的经历,是她让他又想起来了。
“那个,咱们不说杀人了,多血腥啊。”半夏坐直身子,鼻尖还有些微红,眼底恢复了原先的清明。
她忽然眼波微转,嫣然一笑:“咱们说说铁矿的事吧。”
徐霖之眼中越加温和,她真的很勇敢,只需要有个人告诉她,她做得是对的,自己就会走出来,这种豁达的性格,很少有人比得上。
“好,你说吧。”徐霖之换了一种坐姿,将双腿搭直,一派悠闲自在。
半夏愕然:“嗯?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还要说什么?”
“那你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想了想,半夏才试探性的问:“咱们要想办法控制住铁矿里面的马老和二皇子的人?”
徐霖之摇了摇头:“没这么麻烦。”
“那怎么办?”
“你拿下铁矿要给谁?”
半夏有些不明白徐霖之问的,铁矿这东西虽然好,好多人都抢着要,但她不感兴趣啊,她的梦想只是当一只米虫,对于财富权势都不感兴趣。
半夏理所应当的回答:“当然给袁叔叔,放在他手里,才能用到西北军身上。”
徐霖之循序渐进的引导:“既然给袁将军,那怎么什么事都
要你操心?他一个大将军就出两百精兵,好意思占你这么大的便宜?”
半夏慌忙的摇着头,为袁建辩解:“不是,袁叔叔没想占便宜,他很忙,他要整顿西北军,还要重修嘉门关。”
她往上抬了抬头,目光和徐霖之直视:“而且,我也想为西北军做点事。”
徐霖之叹了口气,少女的眼神清澈明净,白皙脸庞上满是认真,她就坐在那儿静静看着他,眼底深处的倔强清晰可见。
他没办法认同半夏的观点,在他的观念中,没有无私奉献这种事,任何事情只要去做都有其目的性,用最小的付出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是他一直信奉的。
徐霖之没办法说谁对谁错,就像镇北王一样,一生都奉献于西北,斩杀塞外强敌,他是西北百姓的战神,就算被皇帝猜忌,但该做的一样没落下。
也因为他太固执,所以落到这般下场,可他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徐霖之觉得这种英雄很蠢,但他不得不承认,正因为有这种人,大乾百姓的生活才不至于那么难过。
而半夏现在虽比不上镇北王,但也不负镇北王夫妇的教导。
“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陪着你!”
承诺就这么轻易许下,
不假思索,不去考虑太多,也不后悔,徐霖之想,自己真的变了,竟然想做一次大公无私的好人。
转念一想,又自嘲一笑,自己不是已经做了吗?不管是来西北,还是跑去胡人腹地,就西北这点伤兵残将,还不值得他去冒这么大的险,说到底还是为了眼前的人啊。
半夏从心底发出一抹微笑,飞快的站起身子,“吧唧”一声亲在徐霖之的脸上,眼中的光像星星一样闪烁着:“你怎么这么好,我好爱你!”
徐霖之整颗心好像都泡在蜜罐里,甜的冒泡泡,有这句话,半夏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去呀。
“哎呦!”一声,打破了房间中的温馨。
王晓雅尴尬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她只是来收拾下碗筷,结果又听见她家小姐对徐公子的炙热告白。
王晓雅哪儿见过这么露骨的表白,正准备收回自己已经跨进门框的脚,结果一个不小心额头碰到门边上,痛的她眼泪汪汪,她本想悄无声息的出去,但嘴里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