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在她手中旋转,这个糖人是她的了。而她的在易文清手中。
两个人走在街市上,承安在他身侧蹦跳着,时而在前,时而在后。
“你准备什么时候吃掉它?”她好奇道。
“这,我可下不了口。”易文清拿起糖人,这么可爱的糖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忍心吃。
“天气太热了,不吃就融化了。”她轻声嘀咕道。
“对于我来说早就融化了。”他停下脚步,喃喃道。
易文清看她说话时香腮微红的模样,忍不住敲击下她的小脑袋。
“这是你第二次敲我了,看你这次用什么赔礼道歉。”她听出了弦外之音,羞得赶忙转移了话题。
易文清坏笑着,伸出大手摩梭的她的脑袋,温声道:“把我赔给你够不够!”
“头发被你弄乱了。”她假装听不见,朝上吹口气拂开额头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嗯?”他加重语气,等待她的回答。
“才不要,养你还要提供粮食、住所……”
易文清在她说话间毫无预兆的将轻轻的一吻落在了她额头。
一切发生电光火石之间,承安一下子呆住了,未说完的话尽数湮灭在慌乱的心跳声中,脑袋炸出一片空白。而始作俑者也忘记了反应。
良久,承安回过神来,落荒而逃。
易文清看着她离去的倩影,失笑的摇了摇头。天不怕地不怕丫头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家,都怪他一时没把持住,惊到了她。
此刻,逃跑的感觉承安越想越不对,她为什么要跑,她在害怕什么,要跑也应该是易文清逃跑才对。
她轻摸着自己的额头,感受带来触感,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感觉。方才那个吻轻轻软软的,如三月的细雨,如杨柳拂堤。她莫不是疯了,明明她被欺负了,竟然在回味那个感觉。
楚承安你太没出息了,她脑海里浮现一盆子豆浆,易文清拿着卤水在点,一会就变成了白花花的豆腐,而她就成了他碗里的豆腐。
不要,她才不被人降住,太丢人了。
楚承安抹了把眼睛,摈弃掉乱七八糟的念头,坚定了一个念头,她要去找回她的主动权。
黄昏渐逝,夜色将来未来,行人逐渐少起来。
她一回头,易文清就在她视野内,举着小小的糖人笑着向她挥手。
稀稀拉拉的人流在他们之间穿梭,两人对望着,人流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时间仿佛停止,那一幕被定格。
承安越过人流来到他跟前,质问道:“你一路跟过来,为什么不追上来?”
易文清没想到她会先找他,更没想到她一上来不是秋后算账,而是质问他为什么不跟上去。她总是这样与众不同,出人意料又总让他觉得情理之中。
“我怕吓到你。”他如实道。
“那你觉得吓到我了没有?”易文清也会害怕吗。印象中他总是意气风华,胸有成竹的模样。说实话,这样的人既不为官,在东宫仅为一谋士,她觉得有些屈才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做谋士也一样出色。若轩辕靖胜出便成了天子,天子可以不拘一格降人才,兴许他用的是迂回战术。只是卷入朝局争斗,如刀上行走,实不如江湖来的自在逍遥。
“好似……没有?”他挑眉认真思考了下。
“易文清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她说完没等易文清反应,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硬着头皮一股脑道:“我们楚家只有我一个独生女,我不想嫁,所以喜欢我就要做好当上门女婿的准备。”
承安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猝不及防,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情形这个场地下由她一个女子而说。
易文清内心巨大的喜悦还未扩散开,便听见承安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我是独子,不曾有兄弟姐妹。”易文清难掩喜色,眉眼带笑。
“不会是像李贺一样,代代单传吧。”承安皱了皱眉,难掩失落。
“只是在我这一代单传。”
“那就还好。”,她凝眉沉思了下,“你父亲有几房妾室?”
“家母早亡,家父未续贤纳妾。”易文清饶是心思缜密的玲珑人,也没想出这个与他父亲有几房妻妾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担心日后的婆媳关系。
承安点了点头,对这点颇为满意。一般来说父亲是什么做派,儿子耳濡目染自会深受影响,易文清确实是上上人选,各方面与她契合。
她将手背在身后,故作老成道:“做上门女婿着实会有些难为你,不急,我们从长计议。”
易文清愣了下,旋即笑出声来,道了句:“好,不急。”
“若有一天我想要你放下一切跟我走,你可愿意?”按照年龄推算,易文清的父亲应当正值壮年,若是娶上妻妾再添了子嗣他便不是独子了,这样便没有后顾之忧。如若实在不行,只要愿意,他父亲也可以随她们一起去白沙洲隐居的。
她失笑,未免想得有点太远了。这不,易文清都还没表态呢,万一人家拒绝了呢?姑娘家家的还是矜持点好,她怎么把这点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易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