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直紧握了一下持剑的手,正午太阳当空,垂直下来的光圈凝结成束反射到青霜剑上,光华夺目,耀得眼睛都睁不开。
尽管自持的很好,他的手也有些抖动,从额头沁出的汗珠可以看出他其实是很紧张的。他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努力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他从来就没有杀过人,花散人是他第一个杀的人,这人奸淫掳掠的坏事都干,杀他的时候自然凭着一腔正义与愤怒就解决了,后怕是已经杀人后的事情了。可是,马山守虽然是江湖大盗,谋财却不害命,谋财也没找过普通老百姓。
何况哥哥私下里和他说马山守不是坏人,至少于大哥是有恩的,还好安娘点了他的昏穴把他带下去了,否则只怕哥哥嘴中蹦出来的话会与马山守撇不清楚,那他们的努力就白白付诸东流了。
究竟是杀他还是不杀他?
今天即便自己不杀他,想杀他的人都很多,至少死在青霜剑下,一刀毙命也不算辱没了他。何况他确实是做了许许多多地错事,为了大哥,他必须做这个坏人。
他心中天人交斗一番,终于拿定了注意。心中叹道:对不起了,到时候为你收尸祭奠。倘若将来你后人要来寻仇,那就来找我罢。“
他看准喉头的位置,闭上眼,一剑递出,一股劲风迎面袭来,直掀得他后退一步。
再睁眼,只见一道身着黑色衣服的俊雅的身躯的蒙面男子携着马山守从头顶飞过,回头冲钟直笑了笑,虽然蒙着面, 却依旧挡不住他的风采,只见他气质出众,朗若星辰。
“何人敢闯天下山庄,追!”接着一堆的天下山庄的弟子紧跟着追出,剩下钟直持着空落落的剑站立在台上。
他没空去思考他是否应该去追,相反有一种窃喜,甚至暗暗希望他被获救。即便结果都是死,死在自己手中终究他的良性不好过。这样想来,他舒了口气,人也轻松了。
那群人追出去几米,刚跨过擂台就纷纷从空中坠落。
见一批落空了,令一批隐在外围的保秩序的暗卫也出动了。几翻交手,旋转,擦身,便纷纷晕头转向的落败了。
黑衣男子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一切游刃有余,那些人就只能擦着他的衣袖过,人未沾身,势已衰,不知道使用的是什么高深的武功。这等人物要是来竞争屠恶大会的冠军,就算是墨风也只能是他的手下败将。
钟直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打斗,突然发现马一刀也夹在其中。
他呼喊不应,只见他的一刀还未砍到黑衣男子的肩膀上,他就被黑衣男子的隔空一掌给轻飘飘地弹回。
“大哥.....\"他焦呼一声,一跃纵下,直奔向倒地的马一刀,”大哥,你怎样?“
“钟兄弟...... \",马一刀抬头看了一眼就昏过去了。
“大哥你别吓我.....你.....为何伤人。”他质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他再次握紧手上的青霜剑,手背的青筋脉络清晰可见。
“今日就不奉陪了,天下山庄就是爱以多欺少。今日算是领教了,告辞。”说罢不与众人纠缠,携着马山守,足下施展轻功到了极致,向着庄外疾驰而去。
欧阳鸣天一掌轻拍桌子,桌子纹丝不动,托盘上的茶盏连连“嗞嗞”几声,裂缝从下蔓延至上,杯中的水没有晃动的涟漪就突然升高四溅开来。
“当天下山庄是想来就想,想走的就走的吗?铁庄主,你就任由这个小子在此放肆?”欧阳鸣天猛地站起身来,衣袖鼓鼓生风。
欧阳鸣天刚露的这一手,足见他的隐霞功已经甄入佳境了,这老匹夫性格莽撞,武功却是货真价实。
谢一飞转念一想:“也是,能代替之前一家独大的安家,得到铁青南的青睐,自然有他两把刷子,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欧阳鸣天,天下山庄的主人是铁庄主,铁庄主都没表态,你何苦着急上火。还是和老头我喝喝茶吧。”
欧阳鸣天被一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是碍于情面,加上之前与谢一飞的一番争执,他条件性地做出了反击:“依谢前辈之见,我们就不闻不问,任随他撒野。这传出去,你的面子不要紧,我们欧阳世家丢不起这人。传出去,我们几个人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欺负了, 哼!”
说罢他一甩衣袖,脸上乌云蔽日。
“你没听到那人说天下山庄以多欺少,现在又多个以老欺幼......“,谢一飞摇头接着道:“只怕就坐实了他这话,名誉扫地。铁庄主不予计较,定然胸有成竹,自有妙计。此事还是不要反客为主的好!”
“你......\"一番话说得欧阳鸣天脸上青红皂白,气得接不上话来。
铁青南见他们两位剑拔弩张,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二位都是我铁某佩服的江湖豪侠,也是我们屠恶大会的倚重的德高望重之人。两位能舍身处理为铁某设想,铁某感激涕淋。不瞒二位说,我天下山庄重围重重,此人能毫无预警的闯入,可见他的智谋与武功卓绝,区区弟子恐是拦不住他。今日之事,实属突然,敢冒天下大不为,冒死营救之人应该就是马山守的同伙,我们正好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