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六哥哥？”
糯宝鼓了鼓脸蛋，气呼呼地说：“六哥哥可是皇子。”
从暮洛尘的穿着上，糯宝能猜出六哥哥可能混得不咋滴。
但没想到，六哥哥居然混得这么惨，总是被人随意欺辱。
“因为他出身低微，不受父皇待见，被人欺负不是很正常吗？”
暮连景耸了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或许糯宝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得很。
这宫里就是这样，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
不得宠的皇子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
哪怕是死了估计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所以说，暮连景是幸运的，他投了一个好胎，有一个身为贵妃的母亲。
糯宝也是幸运的，她虽然没有母亲，却得到了父皇所有的偏爱。
暮洛尘的位置在角落里，那个地方甚至没有什么光线，身影流露出几分孤寂的意味。
颇有种游离在阳光外的感觉。
糯宝扁扁嘴，忽然有些心疼六哥哥。
“总之，你离他远点，六皇兄可没有你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暮连景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我发现之前欺负他的那些人，全都离奇死亡了。”
除了家世比较显赫，不好下手的那几个世家少爷。
其他欺负暮洛尘的人，死的死，残的残。
就没有一个落着好下场。
但除了暮连景，好像就没有其他人关注到这件事。
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怀疑到六皇子身上去。
直觉告诉暮连景，那些人的死因都和六皇子脱不了干系。
“记住了吗？”暮连景不放心地叮嘱。
糯宝这么单纯，小心被六皇兄吃得渣也不剩。
糯宝乖兮兮地点头，“昂，知道啦。”
暮连景这才满意。
……
暮洛尘清瘦的身影行走在宫道上。
一离开学堂，等候在外面的奴仆们立即上前，簇拥着自家主子往外走。
而他却形单影只，孤零零一个人，身旁两个拿书的侍从都没有。
清贫得看起来根本不像个皇子。
“六殿下，六殿下请留步……”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
暮洛尘脚步一顿，略感诧异地转过身。
叫住他的人是个面容娇美的宫女。
暮洛尘认得她，是糯宝身边的宫女。
“有事？”他淡声开口，眉目清冷疏离。
“回殿下，这是我们公主让奴婢交给您的。”
月枝将一瓶药膏交给他。
“这瓶药膏有活血化瘀之效。”
暮洛尘微微一怔，伸手接过，低声道：“多谢。”
“奴婢告退。”月枝送完东西便离开。
暮洛尘神情有些复杂，默默攥紧了手中那瓶药膏，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再扔掉糯宝的东西。
同情也好，怜悯也罢。
这却是他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善意。
**
糯宝今日心情不错，嘴里哼着小调，步伐轻快地走进殿中。
暮寒正在殿中处理政务，眉眼专注，头都没抬起来。
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到来。
糯宝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想捉弄他一下。
小家伙捂着嘴，无声地偷笑起来。
德公公早已发现她，在糯宝的暗示下，假装没看到，一心研磨。
糯宝像只偷油的小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靠近爹爹。
暴君眼角余光早就注意到她，却没有什么动作，薄唇无声地勾起。
糯宝刚走到爹爹身后，抬起手正打算狠狠地吓他一下。
暮寒却忽然扭过头，低沉磁性的嗓音蓦地响起，“胆儿肥了？”
“哇啊啊啊……”糯宝狠狠吓了一跳，瞬间炸毛了。
“呵呵。”暮寒低低地笑了，眉眼间浮现笑意，仿佛在嘲笑她，就这点出息。
吓人不成反被吓。
糯宝羞恼不已，乌溜溜的大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爹爹，坏蛋！”
明明早就发现糯宝了，还要假装不知道。
“到底谁坏？”
暮寒斜睨了她一眼，凤眸却毫无怒意，反而泛着浅浅的笑意。
暴君极少露出笑容，笑起来犹如寒冰消融。
糯宝原本还有点气恼，但是见爹爹笑起来那么好看，那她就原谅他吧。
说到底，糯宝就是个看脸的小颜狗。
“爹爹你笑一笑嘛，爹爹笑起来好看。”
小家伙嘿嘿一笑，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
“不笑。”暴君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糯宝‘哼哧哼哧’爬上他的膝盖，直接霸占爹爹的怀抱。
两根手指推着他的嘴角上扬。
“爹爹，糯宝教你，就这样笑。”
暮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爹爹你这样好蠢哦！”糯宝忍不住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在傻乐个什么劲儿。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