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战法》有九重之功,陆慕手里这份残章却只有前二重。
第一重,石肌。
以天为锤,以地为炉,天地灵气化那熊熊烈火,引自身气血千锤百炼,内外兼修,历九次淬炼,功成之日,一身肌肤坚如磐石,是为石肌之境。
第二重,玉体。
牵引灵力,由内至外,灵气灌穴,引无尽潜能,修炼之人资质越好,玉体自当更加完美,玉体一成,神通自显!
以陆慕目前的淬体境界,也只能修炼一重石肌。
稍作休息后,他摆开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四不平,八不稳,怪异至极,正是此道独特的引气法门。
气血流动,牵引灵气,陆慕很便开始了《大荒战法》的修炼。
随着功法运转,只是片刻。
“嗯!”
冷汗,滴答滑落。
天地灵气仿佛重锤,直击百穴,饶是陆慕心志坚定,也险些疼得叫出了声。
“好恐怖,果然是非大毅力而不可修,不过就这种程度的痛楚,还远不及南宫语嫣给我的千分之一。”
牙,紧咬。
陆慕强忍着那痛楚,直将《大荒战法》的心法再次运转而开。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周身气血仿佛金针,不断刺激着他的肉身,那灌注而来的灵气更似岩浆,令他浑身的经脉都处于一种莫名之痛,单是这份痛楚,只怕绝大多数人都将放弃。
而陆慕却硬咬着牙,撑了下来。
半日时光,一晃即逝。
然,当他运转到第四个周天的时候,他整个人却是轰然倒在了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在轻颤,一身气血更似散去了一般,以至于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
心法运转顺畅无比,心境平稳,可他越是运转《大荒战法》,周身经脉就越发堵塞,以至于宛如走火入魔一般,险些废了功。
满心不解的陆慕稍作思量,再次缓缓闭眼,将那《缥缈道》运转开来。
片刻过去。
“奇怪了,若说身体有问题这《缥缈道》却可运转无碍,每次运转精气神也有所恢复,可若运转《大荒战法》心法进行修炼,却又步步受阻,但若说着《大荒战法》记载有误却也不像,前几个周天分明一点问题也没有,怪哉。”
脸色有所缓和,陆慕能明显感觉到,当他不再运转修炼《大荒战法》后,他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之中。
左思右想,他始终也想不透彻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苦思无果,陆慕干脆起身,出门散了散步。
火灶房里依旧是热火朝天,今天的厨子们表现是更为怪异,他们眼神闪躲,似有意无意在躲着什么。
陆慕没有过问,只皱着眉走了出去。
南岸外门,风景依旧。
飞燕越过枝头,叽叽喳喳。
河岸两头,船只来往,那些路过的外门弟子匆匆走过,偶有人也会多看他两眼,只不过嘴里却念叨着“他就是陆慕?”、“可惜了,这么年轻却得罪了西门师兄。”诸如此类的话。
陆慕无视了他人那些闲言碎语,只漫步在河边,思量着自己修炼上的问题。
风,带着些许泥土的腥味。
野草随风摇摆,偶可见蚂蚱蹦起,却是一片生机盎然。
“小伙子,有酒没?”
“没带。”
路过那岸口,几只小船停泊靠岸,那岸口旁一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垂钓老人忽开了口。
陆慕有些奇怪,这老人家怎么一副自来熟,开口就问人要酒。
不过他听那声却感耳熟,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听过。
“没酒,这可真是可惜。”
垂钓的老人摇头,一把拉起了手中鱼竿,也不知是在对陆慕说,还是自言自语:“哎,还是没鱼,老头子这都钓了半天了,怎么连个咬钩的都没有。”
陆慕看了眼,不由轻笑,他指着那空荡荡的鱼钩,道:“老人家,钓鱼也得有饵才行,这空勾野钓,哪里又能钓上什么鱼。”
“哦,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连这么肤浅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
老人回过头,咧嘴一笑。
陆慕的双眸登时轻颤,这位老人家,不是前些时日指点他心境问题的那位老人又是谁?
“老前……前辈。”
回过神,陆慕正开口,眼前却已是空无一人,只剩那岸口上忙碌的外门弟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嘈杂之声。
“打扰一下,刚才在那边垂钓的老人家,你们认识吗?”
“哪有什么垂钓的老人,走走走,别耽搁我们的事儿。”
“这位师兄,请问你看见刚才在此地钓鱼的老人了吗?”
“别挡道,我师兄不是给你说过了么,这破地方哪有什么人钓鱼!”
陆慕上任火灶房管事的时间不长,他们认不得陆慕,只有些不耐烦地回应着。
几番询问无果,陆慕的眉头却也是更加紧皱。
来无影,去无踪。
那位老前辈,到底是什么意思?
漫步离去,走在那河岸边上,路过一棵杨树,茂密的枝头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鸟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