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骤然离世的消息,就这样传到了百里崇的耳边。
他斟酌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家送母亲最后一程。
他穿着足下破旧的布鞋,即使衣衫简陋,可浑身周围的气度早已同普通人不一样。
一直等到走到百里府的门口,他盯着匾额上面硕大的几个字,不由得有些发愣,整个人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盯了许久。
门口守着的小厮,因为主母没了的缘故,生怕受到责罚,心情也不太好,一颗心也悬在自己的嗓子眼里。
他盯着面前的人,生怕这人是在葬礼上过来闹事的,有些不悦的拿起扫把,赶紧示意让他快走。
这小厮正打算轰起来,“走走走,你别在这儿盯着看了,这不是你该逗留的地方。”
正想说这句话,可是抬头一看,却不由骇然,这不是自家的少公子吗?怎么这副模样?
他心中一阵狂喜,整个人开心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立马就对着屋外的人说道,“少公子回来了,少公子回来了。”
他声音极大,府内外都已经传遍了。这会,府里面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纷纷都扔下手上的伙计,口口相传起来。
毕竟,对于他们这群人而言,他们是奴婢不假。可是,一旦要是府里面垮了,他们这群为奴为婢的,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少公子回来了。那就仿佛一颗定海神针一般,让他们漂泊无依的心,顿时有了归属之感。至少,屋里面也能迎来短暂的光亮。
屋里面的老夫人听闻这话,整个人不免老泪纵横,直勾勾的盯着一边的嬷嬷道,“你是说说……崇儿回来了吗?”
这嬷嬷心里也一阵狐疑,轻声道:“外面都是这么传的,要不要老奴出去看看?”
说完,抬脚就要往外面去瞧。
“先别了。若真是我这孙儿回来了,我这帮老骨头,一定要第一时间瞧见我的孙子。”
说完,便拄起拐杖,颤颤巍巍的就往外面走去,一旁的嬷嬷见状,赶紧把她扶起来。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往前面走去。
百里崇径直从大门口走向灵堂,看着母亲的棺木,他不免得整个人都要哭起来了。
“母亲,都怪孩儿不孝,没能够及时回来。如今,倒让母亲吃这样的苦头,难道……难道母亲您真的就这样弃孩儿而去了吗?”
百里崇泫然欲泣,整个人的唇边是止不住的哀伤。
身后的老夫人就这样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往前头来,看到孙儿的背影,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哀嚎了起来。
百里崇似乎是听到了祖母的哭声,转过身去,看着满头银发的祖母,整个人“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两祖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止不住的对着祖母磕头,“祖母,都是孙儿不孝,害得您担心了。”
“你这段日子去哪里了?我的好孙儿啊!”
其实,老夫人心里还有许多话想问他。
有关于是谁故意想要害他,莫名其妙的“殒命”在了那片山林里,还有之后所有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仿佛一个连环扣一样,让人觉得扑朔迷离,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问,百里崇知道祖母心中所思,便轻轻说道,“祖母不必担心,孙儿一切都好,有什么事,我跟您一块说,我先送您回去,有什么您尽管问。”
百里崇跟着老夫人两个人,就这样一块回了云初堂。
瞧着周围无人,老太太方才轻声给面前的百里崇道,“崇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就跟我这把老骨头,索性全都说了吧。”
毕竟,他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也算是离奇。百里崇轻声把自己当初回来之后,去京郊外狩猎之后,意外遇害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面前的老夫人。
老夫人斟酌一番之后,最终便轻声道,“依我看,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想故意谋害你。”
“谋害我倒无所谓,我就是怕那人有了别的心思,想要对咱们百里家下手。为了谨慎起见,所以我才……”
这也是为何,他拖了这么久,一直不回来的原因。
老太太闻言便蹙了蹙眉,“孩子,不是我说你,你母亲就这么去了,多半也是因为你的事,这气急攻心,所以才会这样……”
说及伤心处,老太太整个人泫然欲泣。对于她而言,最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数十载之间,儿子跟儿媳都没了,让她焉能不伤心呢?
“祖母,不是我不想回来。只是我真的想要知道,他到底针对的是我,还是咱们家。如果是我,那我想着我以假死的名义,到时候咱们家就能保全了。可若……针对的是咱们家,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听完这话,老太太心里其实也颇为认同。
如今朝堂之上,有关于权力的争夺风起云涌,也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是谁要拿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