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绾:“……”
差点忘了这一茬。
不过她也只皱了下眉,就不再想这件事,而是摁了摁太阳穴,被晒得烦躁。
凝香有心再多劝两句,可又见王妃似乎对此事相当抵触,这才没再提起。
唉,她唯有悄摸在心底里说,照这样下去,小世子何时才能出生啊……
婢女的愁,楚清绾不懂,她只知道,再等下去,她就要碳化了。
正当她打算起来厚着脸皮去马车里坐会儿的时候,前头终于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一路喘着小跑过来。
“各位贵人准备准备,半刻钟后便出发……”
那小太监从队伍的前头一路跑到后头,直到听不见他的声音,楚清绾才松开眉头,叹口气,“总算好了。”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谁以一人之举硬生生害出发的时间拖长了这么久,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心里暗自骂上两句。
上了马车,恒渊正在单手捏着一本书看,另一只手喝着凉茶。
刚坐进去,楚清绾就感受到一股浑身通透的清爽自周身涌入她的皮肤毛孔。
她喟叹一声,叹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一双被晒得有些水光弥漫的眼眸直直看向恒渊。
恒渊眼睑低垂,即便是被这样盯着,面上也半分表情都没有。
楚清绾被车里的温度弄得彻底舒坦了,才慢吞吞开口:“王爷方才是想对我说什么?”
闻言,恒渊送往唇边的茶杯顿住,但很快又继续喝了一口,缓缓道:“皇祖母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与你同住。”
说罢,他就目光无波地瞥了过来。
楚清绾是真觉得怎样都行,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算太后必须让她跟狗男人同住一室,他们也可以睡两张床。
反正这人对她也没兴趣,她只需要把对方当成一个异性室友看待就行了。
因此她无可无不可地回:“行啊,我都行。”
恒渊心中紧绷的线终于松了松。
好在这女人还算明理,恒渊心道,若她能一直保持如今的模样,那他日后也不吝于多给她些好处。
不多时,马车便开始行走了。
从宫门走到京城郊外的行宫,路程虽不算太长,但队伍行走速度不快,因此到达时,远方天边已染上橘黄色的光晕。
楚清绾从马车上下来,四处张望了下。
这行宫本就是为了给皇室成员避暑用的,这会儿又临近黄昏,因此温度反倒跟马车里用了冰差不多。
小太监寻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说:“王爷,王妃,陛下唤您二人前去。”
楚清绾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只见皇后笑眯眯地开口:“宸王与王妃也成婚许久了,是该试着帮你们父皇分担些事务。”
“今日的宾客如何分配寑殿,就由你二人来办吧。”
原来是让他俩干活来的!
楚清绾只想躲懒,婉拒道:“母后,我与王爷并不擅长做这种事,不如……”
天爷啊,明明皇室除了她跟宸王,还有二王爷二王妃,三王爷三王妃,以及太子,为啥那年长的不用,非要用他俩呢??
恒渊仿佛也对此没什么兴趣。
他常年带兵打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这些琐事,而他的王妃,他也看透了几分,知道这女人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货。
让他俩来干这种事,那岂不是相当于让两个瞎子聋子测试眼力耳力?
这不纯纯为难人吗!
皇后却说:“太子与你们父皇闹了别扭,二王妃要看顾小世子,三王妃身怀有孕,这事儿,也只能落在你二人身上了。”
楚清绾:“……”
恒渊:“…………”
两人被赶鸭子上架般互相对视一眼,甚至在同一时间,都在想着,原来怀孕还有这等好处。
看着皇后与一脸沉重没开过口的陛下,恒渊最终也只能道:“儿臣遵旨。”
其实楚清绾与恒渊也并不需要费多大的精力。
毕竟每年来参加秋收大典的人,除了少量的升官与辞官,几乎不怎么会变。
他们只需要借鉴往年的分配模式即可。
但就在他二人一番讨论,总算让皇后满意,正准备将最终拟订的表单交于小太监时,太子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四弟,把本宫与烟儿的位置安排在一处。”
听到他的声音,恒渊动作顿都没顿,直接把名单递到小太监手里,眉眼淡淡,“太子,臣弟已做好安排,不可再更改。”
太子脸上的温润表情褪去几分。
“为何不能?”
“莫非……”太子缓缓道:“四弟还在为前几日你我在朝中之事耿耿于怀?”
这话说得,瞬间就给宸王扣上一顶“小心眼”的帽子。
连一旁对他们兄弟俩恩怨没什么兴趣掺和的楚清绾都皱起了眉。
恒渊还没说什么,皇帝便忽地呵斥:“太子!”
太子眼中迅速划过阴翳,只是掩盖得很好,待转身看向皇帝时,又恢复了那个人人称赞的东宫储君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