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子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能肯定是八路的一个大官,他瞄准了陈天民的胸膛,咬牙切齿地扣动了板机。
不对!
身经百战的陈天民,全身忽然一阵寒颤,居然神奇般的感应到了危险的临近。
他的配枪镜面匣子插在皮枪套里,还系着扣,现在拔枪是来不及了,好在马小七给他送来的战利品,村田吉冈的大佐刀此刻就挂在他腰间。
陈天民闪电般转身,右手同时拔出了那柄大佐刀。
与此同时,警卫员小曹也敏锐地发现了正在扣动扳机的鬼子。“司令员危险!”
小曹和身而上,扑了上去。
然而已经晚了,鬼子已经开枪,天幸陈天民及时转身,这一枪打伤了他的手臂。
子弹激射而来,穿过雨幕,在陈天民的胳膊上迸溅出一朵血花。
小曹也来不及拔枪,真扑上去,压住那个鬼子兵,三八大盖的弊端这时候彻底显露出来,有人抢夺,完不成拉栓的动作,就不能够二次击发。
陈天民喊道,“小曹闪开!”
小曹闻言一闪,陈天民的大佐刀已经迅雷般劈下,一刀把鬼子兵的头颅砍了下来。
鲜血混着泥水,飞溅时已经看
不出血的颜色。
“司令员!”
“陈司令你没事吧?”
周遭的战士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呢围过来。
“别大呼小叫的,影响士气。没事儿,我没事儿。”陈天民抬抬左臂,一阵剧痛,不过貌似问题不大。
小曹帮他简单处理伤口,发现是左小臂被子弹擦去一层皮肉,算是轻微皮肉伤。大家这才放了心。
虽然如此,还是把那些连排长等高中层军官吓了一跳。
短暂的混乱之后,陈天民的伤口被简单包扎,眼见并没有引起更大的反应,也没有影响到作战,陈天民才被保护着慢慢退了下去。
匆忙搭起的大帐篷,便是临时搭起的救护站。陈天民没有太过招摇,命令警卫班四下散开,他只带着一个警卫走了过去,并把这一个警卫也留在了外面。
帐篷里,两个医生和几个医护兵在忙碌着,对帐篷内的呻吟、啜泣、痛苦的喊叫,以及血腥的味道完全无动于衷。
一个医护兵简单地看了一下,把陈天民登记为轻伤,必须排队等候。
一名士兵坐在旁边,他的手与前臂只有几根肌腱相连,伤口被简单包扎着,也被认为是轻伤。陈天
民暗自叹息,医疗队伍虽然四处搜罗,还是远远不够啊!
终于轮到陈天民了,他外罩着简易防雨便衣、脸上的泥垢使医护人员并没有认出这位年轻的司令员。
医护兵一言不地解开包扎的绷带,仔细检查了下伤口,然后用磺胺粉清洗了一遍。另一名医护名非常健壮,用力的大手紧紧抓住陈天民的手臂,并让他转过去不要看伤口。
随后,在没有使用任何麻醉药的前提下,医生熟练地拨开伤口,判断子弹并没有留在肉里,以及有没有轻微骨折的迹象,决定需不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撕裂的皮肉被生生拨开,疼的陈天民出了一身冷汗,医生顺便把伤口里的血污,脏东西择净,随手塞上一小块纱布,起到止血的作用。
象铁钳一样攥着陈天民胳膊的医护兵提着建议,“疼就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的。”
陈天民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充分意识到了疼痛,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落。但他当然没有哭,自己决定和普通士兵一样接受治疗,那就多么疼也得忍下来。
总算是处理完了,陈天民吊着胳膊有些无力地走出了大帐篷。他当然不
怪那些医护人员,哪怕是表现得冷酷,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相反,他们在尽职尽责。相对于大量的伤员,他们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医疗条件也太简陋了。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有过几次血腥的经历,便会把生命看轻看淡。有的伤员被送来后,医生判断已经无法救治,便会果断放弃。毫无希望的伤员就会被抬到另外的地方,那里可能有人记录伤员的最后遗言,也可能就是等死而已。
轰隆隆的爆炸声几乎没有了,只有零星的枪声。这预示着敌人已经被基本歼灭,部队开始搜杀残敌、打扫战场。
陈天民心里奇怪地没有什么胜利的狂喜,反倒显得很惆怅。雨点不停地落在地上,却冲刷不去牺牲在这里的烈士们的英勇壮烈,冲刷不去为国而战的英灵们的事迹。
“司令,您……”孟德彪迎上来,满脸的内疚,“这都是我们的失职,差点让您……”
陈天民摆了摆手,难看地笑了笑,说道:“我不过蹭破点皮,和那些伤员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不一样。”马小七眼睛瞪得溜圆,“您是司令员!,是主心骨,要有个闪失
,天都会塌下去的。”
“是啊,是啊!”孟德彪连连点头。
“天塌不了。”陈天民象是叹息,又象是放松地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战场,转身慢慢地走远。
……………
天没塌,但却被捅了个大窟窿。
这一场硬仗,特别独立加强营正面对决鬼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