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炮火暴雨般倾泻下来,烈火挟着浓烟,覆盖住了镇子北侧,敌人不断加强火力袭击,决心突破左翼。
鉴于敌人火力兵力的优势,镇内守军立刻组织分散伏击,依托高墙深巷与敌人周旋,消耗敌人,并不断主动放弃一些阵地,不断后退,将敌人引进纵深。
下午四时,半个镇子几乎都被敌人占领。就在敌人整顿调整,准备继续猛攻的间隙,雷声隆隆响起,随即许许多多的炮弹一样的东西跃入苍穹。
带着火焰和浓烟,飞舞着、翻滚着、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恐怖的轨迹,然后又密密麻麻地坠落下来,劈头盖脑地砸向了已经被日军和伪军占领的阵地。
冲击波肆虐着大地,在一连串的巨响爆炸之中,地表的土层被炸药的强力推动着、如同波浪一样的上下起伏,
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地震的挤压之下居然能从泥土里弹射出来,迸得老高,砸得人头破血流。
视线变得模糊,四周围混沌一片,天地间充斥着一团棕红,分不清哪些是弥漫的尘土、哪些是爆炸的烈焰。
呼吸十分困难,空气似乎全都被烧光了
、被挤走了,努力地张开嘴,随着每一次喘气吸进体内的却尽是呛人的硝烟。
那些炙热的烟雾在喉管之中、在肺叶之间灼烫着,火辣辣的,就好象要在人的胸膛里再一次爆炸一样。
震荡的大地终于平静了,半个庄子基本被炸平了,各种建筑成为废墟瓦砾。
到处都是尸体,有的蜷卧在土中砖下,有的从废墟里探出了半截身子。被犁翻的泥土之中混杂着断裂的木片和残破的军服,甚至还夹带着血淋淋的残肢断臂。
守军重新冲杀过来,将半个镇子又夺回了大部,并杀死杀伤了大量的敌人。
此次反击对敌人的杀伤是巨大的,对敌人的心理打击更是毁灭性的,一直到天黑,再也没有组织新的攻势。
负责镇守城关镇的,是特别独立加强营三连。
徐宝根虽然看着憨厚,话少,但是心智极高,属于那种蔫了吧唧阴人的“老实人”。
现在的徐宝根要人有人,要枪炮有枪炮,就算对战岩松义雄本人,也会打的不慌不忙,打出自己的特色。
保田茂面对着惨重的伤亡,暴跳如雷的命令炮兵猛烈轰击十定要毁灭敌人的
简易火炮,从黄昏直炸到天黑方才罢手。
“天黑了,敌人又熟悉地形地势,黑夜是他们的天下,最适合这种分散游击的活动。特别独立加强营,他们是什么时候开来的,又有多少兵力?”
激战至今,保田茂才从逃回的败兵口中知道当面的敌人是谁,他望着土肥,双眼闪现出一丝隐痛,声调里充满着忧虑。
“情报工作太差了。”土肥没有多说,他体察到保田此时此地的心情。
面前的城关镇是个难吞的刺猥,而侦察飞机再三寻找,周边除了几支小规模的附庸武装外,大股敌人似乎一下子全部钻入了地下,或者蒸在空气中。
“内线作战,这是敌人的优势。”
保田茂继续说道:“在这里我们咬住了敌人丢下的尾巴,或者应该说是一根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又难以下咽的骨头。全歼镇内敌人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场惨烈的消耗战。唉!”
“阁下不必忧虑。特别独立加强营远道而来,兵力定然不多。攻破镇子,消灭敌人,神池便是唾手可得。从预期的作战计划上看,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土肥劝慰道。
“我有
一种不好的感觉,象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而且……”保田脑海似乎若有若无的有一丝线索,却又抓不住。
“阁下多虑了。”土肥自信的说道:“凭我们的兵力,就怕敌人不来送死。您忙碌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可是……”保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
星光溶溶,夜色深沉,沉寂笼罩着城关镇。
余火的微光映照着遍地的血污,阵阵夜风卷送着战马的嘶鸣,断垣残壁间闪动着一双双窥探的眼睛,迸响着加固工事的铁器的声音。
经过大半天激战的敌我双方,都在抓紧时间进行整顿,准备着更加剧烈的搏斗。
但战斗在夜色中已经转移,在几十里外,围攻敌人另一路的战斗行将打响。
以冯虎臣所率的一个团的伪军和一个小队的鬼子组成的分进合击部队,在白天不仅遭到了大量地雷的款待,还有小股部队的袭扰、阻击,行进缓慢。
到了下午,更是在红树村、土堡村遇到了强有力的抵抗阻击,到傍晚时才算达成突破。
但天色已晚,敌人只好停下脚步,在占领的土堡村宿营休息。
成功地
迟滞并消耗了敌人后,参谋长徐利民率领主力趁着夜色,悄悄地包围上来,在晚九时突然起了猛烈进攻。
六门八二迫击炮在两公里外的隐蔽阵地上先射,一分钟之内倾泻了三十多炮弹。
土堡村房倒屋塌,硝烟弥漫,烈火升腾,猝不及防的敌人损失惨重,惊慌失措。
这种火力打击,是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夜晚,没有了鬼子飞机的侦察扫射,憋足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