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想不到我于某人一向自夸会打仗,经多见广,但和孟连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和您比更是没法比,实在是惭愧……”
陈天民微笑挥手,“少说这些!我更希望看到你以后,打了胜仗的骄傲自满,目中无人。”
窜出村庄的日伪军终于还是没有逃脱被歼灭的噩运。
尽管鬼子作了拼死的顽抗,不惜用自爆与对手拼命。但在伪军土崩瓦解的情况下,几十个鬼子也扭转不了局面。
在绝对优势兵力的前后夹击下,中队长森沢被击毙,指挥官藤野朗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绝望地扣下了板机。
于殿奎呼出股股白气,环顾战场,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鬼子了。
满地的鲜血,满地的死尸,满地的残肢断臂。战士们在打扫着战场,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那是战士们在解决鬼子伤兵。
虽然又伤亡了二十几个战士,但胜利是勿庸置疑的。
于殿奎也知道,这最后一战是陈天民有意让给他的。一个中佐指挥官,一个大尉中队长,足以令预备连名声大振,这战功、奖赏是跑不了的。
何况,陈天民也有承诺,会尽量帮他把战损
的士兵补上,还答应两柄佐官刀分他一柄。
如果说作为正规军,于殿奎之前对战利品对半分还略有些不甘。可经过上次和这次的夜袭黄村,他现在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仗他们预备连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论杀敌手段和人数,都是人家孟德彪的二连要领先很多。
“连长……”一个排长已经收集完有价值的战利品,尉级、佐级肩章,指挥刀、望远镜等,呈到于殿奎面前。
于殿奎苦笑着点了点头,对喜不自胜的排长说道:“咱们算是捡了大便宜,以后对主力连要更加客气才是。”
这排长是于殿奎的同乡,忠心耿耿,他想得倒没于殿奎那么多。只是琢磨着长官有了战功,或许能升迁;官兵们把杀敌数量报上去,能得到奖赏。
虽然以前东北军以及国府军军中各部队对杀死鬼子的奖励不同,但最少的也是一个鬼子一块光洋吧?
“团长,不如您和司令员说说,把死鬼子的数让咱们多报点。”排长挠了挠脑袋,提出的建议让于殿奎有些哭笑不得。
“胡闹!你当现在还是以前的东北军时期呢!”于殿奎摆了摆手,转向
旁边的参谋,“加快打扫战场,咱们还有战斗任务。说不定,又要有新任务了。”
于殿奎还真没说错,得到新的情报报告的陈天民匆忙整顿了一下部队,率领二连先行出发了。
三路扫荡啊,现在只是击破了其中一路。不管其他两路是不是会就此撤退,必要的迎敌准备还是要进行的。
抗日战争中,由于敌强我弱,华夏军队大部分防御作战中所实行的“战壕战”,是一种被动的防御战。而即便是战壕战,华夏军队也乏善可陈,甚至连数年前一二九上海抗战时的十九路军都不如。
说到底,并不是战壕不顶用了,而是修筑的工事太差劲。
淞沪会战中,由于缺乏修筑工事的经验,国府中央军的第一流部队一般只能硬顶七天,就伤亡殆尽;其他部队呢,只三天就溃不成军。
与之形成反照的是,西北军的某部,虽然是杂牌部队,却在某地顶了九天,因为他们做工事比较在行。
纵观整个抗日战争的正面战场,国府军在军事上的最大问题之一就是战术呆板,攻击的时候是如此,防守的时候也是如此。
所谓的战壕战,在很多人的理解
中似乎是构筑一条延绵不绝的壕沟,再加上各种枪炮就可以了。
不幸的是,当时的很多国。民。党高级军官都是这么理解的。
于是,国府军的抗敌战线通常都是线状的,一线排开,而这种阵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一旦敌人突破一点,就会迅速突进到我军战线的后方,对我军实施穿插分割包围,使我军的整条战线失去作用。
而且,这会打乱我军撤退并重新部署的节奏,迫使我军在一片混乱中一退再退,无法形成稳固的战线来阻止敌人前进,于是溃败之势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
当于殿奎率领整顿好的部队在黄昏时分赶到长崖镇预设阵地后,即便是有东北军传统,比较擅长修筑工事,于殿奎等军官也为三连已经挖掘修筑好的战壕、掩体感到惊讶。
说起来,这锯齿形战壕并不是什么高级、复杂的东西,在二战时,只不过是欧洲战场的标配防御工事。锯齿形战壕,顾名思义,就是将战壕修建成锯齿形,以有效防御敌方的炮击。
与普通的线状战壕比,锯齿形战壕的防炮效果要高五到十倍。而且,还能有效防御飞机沿着战壕的扫
射投弹。
没见过自然感到惊讶,但稍一琢磨,于殿奎这样的沙场老将也就明白了锯齿形战壕的用处和高明所在。何况,在锯齿形战壕里还挖有猫耳洞,就更能提高防御效果。
再加上陈天民先耗敌、疲敌,再予以围攻歼灭的战术,习惯于正规战那种直来直去的打法的于殿奎等人,不得不有所思考。
按照兵力对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