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陈安安迈着小短腿跑着,脖子上挂着粗绳,吊着那两个竹筒,里面装着用井水冰过的绿豆粥,竹筒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一晃一晃的。
烈日炎炎,陈安安很快满头大汗,可跑到田埂,看着佝偻着背,手起刀落间不断收割麦子的爷爷奶奶,她便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大声喊道:“爷,奶,我来啦!!”
梁月慢腾腾地直起身子,扶着腰望着小孙女笑着跑过来,疲惫感被扫平不少,“我家小丫来喽,给奶奶带什么好吃的了?”
“绿豆粥,三姐姐做的,加了糖,还冰过,可甜可好喝了。”陈安安将竹筒分别递给爷爷奶奶。
陈根生瞧着小孙女脸蛋被太阳晒得跟那猴屁股似的,就解开自己的草帽,戴到她脑袋上。
阳光被遮挡住,陈安安那眯着眼睛也睁开了,眉眼弯弯,笑容带起那肉乎乎的小脸,白白胖胖的小孩,跟福娃娃一样。
梁月和陈根生直接盘腿坐在田地里。
吃着小孙女带来的好吃的。
在身体都要被大地烤熟的情况下,吃着甜滋滋冰冰凉的绿豆粥,那不要太舒爽,陈安安见爷爷奶奶吃得满意,也坐下捧着小脸看着他们吃。
“小丫,你吃了没?”
“我吃了。”陈安安回答,看爷爷因为没草帽的遮挡流汗更加厉害,便给爷爷戴上,自己脑袋搁在爷爷旁边。
陈根生无奈笑笑:“就你鬼机灵。”
“嘻嘻。”陈安安露出八颗白白小小的牙齿。
麦穗被滚烫的热风吹动着,金灿灿一片,远看是丰收盛景,而那被割了许多稻谷的田地里,坐着两个老人,和半蹲着的六岁小孩,三人眉目是一样的平和,嘴角也是一样地往上扬着。
陈安安已经在古代生活六年,和这副躯体早已融为一体,多活六年,年龄没有增长,倒是越发幼稚,如同那真的六岁儿童。
或许,被宠爱着,总是容易回到本真性格。
等他们喝完绿豆粥,陈安安也将竹筒拿走回家去了,她是家里最闲的闲人,大姐二姐都嫁人了,三姐负责家里伙食打扫卫生,四姐养鸭子。
近些年,村长在村里弄了个池塘,也经历了两次服徭役,河里的水通了,越来越多人家养鸭子,等到年底卖钱,也是一笔收入呢。
之前因为小叔考上了秀才,免除了徭役二十亩,家里只有十二亩,近些年来,真是有钱就买地,如今已经积攒到了十七亩。
古代的土地价格也不便宜,主要也不能距离太远,选择性极少。
一等的赤淤地每亩五两,第二等的花淤地每亩三两。
淤田是经过灌淤改造的良田,收成会好很多,价格也算是良田之价。
家里买了二亩良田,两亩二等花淤地。
也是因为买地,家里的钱一直都不多,好在村长召集大家弄了个池塘,又有官府把河水弄好了,不然鸭子收益都难寻。
主要是家里人除了自己都干活,劳动力多了,钱也就多了。
还有大姐姐以及二姐姐的肉和布料补贴。
二丫姐姐是个狠人,遇上了一个美貌的男子,一见钟情,死皮赖脸求让奶奶去打听打听,奶奶被磨得没办法,还真去了。
那男子的娘亲是江南人。
懂得织布呢。
之后二丫过去了,肯定能学会。
非常巧的一件事情是,这是杜夫子的小儿子,他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大儿子已经去江南投奔舅舅,学习那商船的事务,小儿子正在参加科考,目前是童生。
奶奶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让小叔去帮忙介绍。
双方家长安排了一次见面,彼此都能察觉到,对对方有感觉。
二姐察觉到之后,胆大妄为,在去镇上卖鸭子的时候,去找了男子说:“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杜夫子家风是很正的。
他小儿子压根没接触过如此大胆的女子。
被吓了一跳,还想着拒绝。
然后……二姐哭了,她长相娇俏,那双眼睛跟小鹿似的,一直都充满了光芒。
凶悍的人哭起来更让人心慌。
杜家小儿子也不例外,手足无措地安慰。
二姐会得很,当即拒绝:“你不要可怜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之后也不会来骚扰你,抱歉,是我太喜欢你了,想对你很好很好,想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才会如此厚颜无耻,都是我的错,我先走了。”
走了之后,回来跟所有姐妹大谈特谈。
还说从奶奶那学的。
正好被奶奶听到,不仅没生气,还乐得不行,跟她聊了好久,她们三姐妹,唯有旁听的资格。
最绝的是,二姐跟小叔说。
要是对方问她怎么样了,就说很伤心,每天都提不起精神。
小叔当时在镇上杜夫子的书院当夫子,经常能看到杜家父子,在杜夫子的小儿子不经意间问起来的时,重重地叹气,然后说了说她多么地难受伤心。
后面对方亲自来道歉了!
二姐看到他眼睛亮晶晶的,眼睛炙热的不行,人家被她看得害羞。
可两人仍旧没订婚。
二姐跟对方以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