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团树根。 根须之中,是半具金色残骨。 桂树,正在阻挡这些老鼠逃散。 赵鲤独自站在张麻子家的后院。 她正努力地接收这桂树传达的信息。 井中,一双红豆似的眼睛看着赵鲤。 叽叽的声音响起,在赵鲤双目失焦之刻。 一团黑水似的东西,从井中喷出。 原是数只黑鼠,露出寒光四射的门牙,朝着赵鲤扑来。 扑至半空,赵鲤失焦的瞳孔猛的一聚。 右手抽刀,向后退开同时,刀光乱舞。 如匹练的雪亮刀芒,将这些黑鼠拦腰斩断。 赵鲤眨眼间往后退开数步。 一手甩去刀上污血,转身朝着前院退去。 吱吱声越发的响。 大量鼠群,如黑色潮水,从井口涌出。 地上残骨,在鼠群过后,只留下一些碎骨片。 赵鲤速度极快,眨眼间照着原路攀上院墙。 她并没有跳下,而是站在墙上转过身。 追来的鼠群,在经过院子时,像是撞上无形的墙壁。 纷纷弹开来,撞得头破血流。 尝试无数次,它们都无法突破这道无形的墙壁。 只得停在几步之外。 吱吱乱叫的鼠群,忽然安静。 齐齐蹲坐在地,仰头看赵鲤。 一只,两只,堆集起来。 鼠堆中间,黑色纠集的鼠躯体翻滚。 缓缓组成一个蠕动的无头人形。 随后,这人形的断颈处一动,吐出一个残破的人头。 这人头半边脸被啃食模糊。 没了眼皮的眼珠子,耷拉着。 无数恶心的内容物,混合着糊满了脸庞。 只隐约看得出,是一个中年男人。 一只异常壮硕的肥鼠,仰躺着托正这个残破的人头。 脚爪一动,人头弹了一下。 残破的下颌哒哒开合,竟是口吐人言:“小姑娘。” “后日我嫁鼠女,这是喜事,为何不祝贺我,反倒想与我为难?” 金黄阳光下,人头耷拉下来的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着奸邪无比。 但赵鲤眼尖,她看见人头的舌下,压着一个肉粉色的幼鼠。 这幼鼠舞狮一般,撑着人头嘴巴开合。 那人头道:“何不等我办完喜事再说?” 赵鲤却笑,拄着刀质问道:“方才追我的架势,可不像办婚礼的样子。” “婚礼,当时和和气气,不沾血腥晦气。” 面对赵鲤的质问,鼠群起了片刻的骚动。 随后,人头甩动软塌塌的舌头,继续用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道:“我们没有恶意。” ‘它’嘻嘻笑着道:“是瞧你面善,想请你参加婚礼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