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屋里躺了一地的人。
这些读书人,也就能欺负欺负苏三这样的弱女子。
在赵鲤面前,是不够看的。
“你、你别过来啊!!”
方才拉苏三进来的那个男人,鹌鹑一样缩在墙角。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才那蛮横的醉态。
手里拿着一双不知道从哪里抓到的筷子,一边口齿清楚说道:“我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们都是白鹿书院的士子,都是秋闱的生员,有功名在身!”
“你们这样的女乐,竟然伤了我们。”
“刚才不还醉得很吗?”赵鲤顿时怒火暴涨。
这些人渣,便是拿捏着富乐院女乐地位低,方才如此放肆。
今日若是苏三姑娘受到伤害,在他们嘴里多半也是一句酒后误事便糊弄过去。
不会有任何人为受害的女子争一句!
可是一旦他们的利益受损,方才那借酒装疯的模样就收敛起来,开始讲道理,用势压人。
赵鲤上前了一步,手就被反应过来的苏三一把抱住:“阿鲤姑娘,不可以再动手了。”
“他们确实都是白鹿书院的人。”
苏三的衣衫、鬓发凌乱,哪里还像刚才舞台上,那飞扬旋舞的精灵。
她双目含泪,裸露在外的皮肤隐隐可见青色指痕,肩头一个深深的、淌血的牙印子。
额角有一处鹅蛋大小的红肿,也不知道是怎么撞的。
明明得救,却满脸惊惶的抱着赵鲤的手,眼中满是哀求。
在大景,有功名傍身的读书人地位是十分之高的。
相比起来,教坊司女乐身份着实低贱如草,也难怪苏三会如此害怕。
听见苏三的话,又看见赵鲤停住脚步,方才那瑟缩的人,顿时一振:“听见了吗?敢殴打生员,定要你这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赵鲤本也不打算放过他,听他如此说,大步上前:“也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们全宰了!”
赵鲤从来都是手比嘴快,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拽着那人头顶的发髻。
右手高高扬起,然后抡圆了挥下!
一击重重的的耳光,打在那人的脸上。
伴随着脆响,他的脸上像是发糕一般,迅速的肿起。
“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
赵鲤像是拎鸡仔一样拎着他,闻到他身上酒气,心头火起,又扬手给了他一大嘴巴。
“你不是厉害吗?”
赵鲤撒开手,这人便像是面条一样软倒下去。
她故意控制着力度,刚好能造成巨大疼痛的同时,不会真弄死人。
果然,这人软倒下去,只迷糊了一阵,便又幽幽转醒。
“说。”赵鲤一脚踩在了他的手指上,慢慢的施加力道,“那个说苏三姑娘秋水明眸的孟之兄,到底是谁?”
看他眼中满是怨毒,张嘴就要骂的样子,赵鲤脚下加重了些力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否则今日我就废了你这提笔写字的手。”
闻言,这人面色一白。
赵鲤对他露出一个极恶劣的笑容来:“十年寒窗,废了右手,你还能用左手参加秋闱考取功名不成?”
这威胁,直指这些秋闱生员的内心,地上这人在也不敢废话,开口道:“孟之兄,姓袁,是与我们同住一个客栈的士子。”
“昨日听孟之兄吹嘘,与苏三姑娘共度良宵,我们这才来富乐院长长见识。”
“现在长到见识了没有?”赵鲤恶声恶气的反问了一句。
还想再说些什么,门砰的一声,又一次被踹开。
一身富乐院护院服的郑连,踹门还是那么干净利落,领着几个护院冲进来。
那个挨了一巴掌的丫鬟,捂着脸哭哭啼啼指着里面道:“苏三姑娘就在里面。”
郑连领人冲进来之后,正好看见赵鲤一脚踩着那个生员的手。
赵鲤给了他一个白眼,来得真慢!
就跟电视剧里的警察一样,都完事了才来。
郑连读懂了她的眼神,不敢反驳,只当没看见,走上前来,查看地上几人的伤势。
“这些人自称是白鹿书院的生员,却借酒闹事,图谋不轨,有劳郑护院报官处置。”
说到报官处置时,赵鲤特意加重了语气。
郑连会意点头。
得了那个叫做孟之兄的人的信息,赵鲤松开了踩着那人手指的脚,对郑连交代了两句:“我带苏三姑娘回房。”
“姑娘!”一看见苏三这幅模样,脸上还挂着巴掌印,唇角有血痕的丫鬟立刻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
苏三额头上那个肿包越发大了起来,那是她之前挣扎,被推倒在桌角上撞的。
她看见丫鬟面上的伤痕,也心疼得直掉眼泪。
主仆二人顿时后怕的抱头哭成一团。
许久,又一块抽抽噎噎的向赵鲤道谢:“多谢阿鲤姑娘。”
赵鲤平常在富乐院中并不露面出风头,但是院里的女子都在张妈妈那见过她。
所有人都知道,张妈妈身边有个有本事的阿鲤姑娘,虽说具体不清楚怎么个本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