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意外事件,让福乐院歇夜整顿了几日。
赵鲤在院中打探着消息,心中担忧,若是此次变故引起南斋的警觉,放弃在富乐院中的目标,那就麻烦了。
他们之前,不知道一桩厌胜巫术,可以引出那么大的麻烦,直接动手已经打草惊蛇。
若是福乐院此事,再影响,下一次还想摸到南斋的尾巴就太难了。
因此由赵鲤在富乐院中查访,而在外,沈晏正四处便撒眼线,从常年与南斋春宫画的画斋,到河房珠市,暗探四下查访。
……
夜幕降临,重新修整完毕的福乐院,再次开业。
门前高高的木质灯柱上,悬挂起一串串点亮的灯笼。
夜晚看去,微黄的烛光,好似流淌的瀑布。
那件耸人听闻的大案,最终没有外传。
毕竟整个教坊司十四楼都是皇家的钱袋子,楼中卖身女子赚的皮肉钱,都补贴进皇家的口袋。
是那些王爷们的暗处进项,后妃公主们的脂粉钱。
因此这样影响大的恶劣案件,悄无声息的被掩盖,生怕影响到生意。
赵鲤依旧坐在一个正对大厅的高处房间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小心的操纵着小纸人。
现在她最多可以操纵六个小纸人。
坐在屋里,就像是保安室的大爷一般,在脑海中分频监视。
这小半会,不该听的,不该看的,都听了个够,看了个够。
其中一个在赵鲤的操作下,顺着天花板的梁子,爬到大厅顶上悬挂的超大青铜烛枝的枝桠上坐着。
在最佳位置,晃着小脚看下面的歌舞。
随着节奏如急雨的琵琶声,十来个身穿西域舞衣的美丽舞姬,手腕脚踝系着银铃,正在画着七彩莲花的大鼓上翩翩起舞。
她们在跳的是一种胡旋舞,赤足踏在鼓上,随着飞快的节奏,不停旋转。
周身彩帛飞舞,手足之上的银铃发出一声声轻响。
足尖点动,她们交错旋舞于鼓上,好似精灵一般。
引来堂下无数叫好之声。
赵鲤借着小纸人的视角,着实长了一番见识。
其中领舞的女子,蒙着面纱,眼尾挑了一抹红色,眼神媚得叫赵鲤看见了都心动。
这就是赵鲤几日来,锁定的眼睛好看的目标之一。
因有苏三姑娘的歌舞表演,堂下坐满了人。
二楼凭栏的方桌旁,甚至有士子打扮的人,用筷子敲着酒杯,应和琵琶声,玩行酒令。
赵鲤正支着下巴,看得来劲,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
见没能唤醒她的注意力,那只手探来摸了摸她的头:“阿鲤。”
赵鲤猛然拉回注意力。
沈晏正站在她的面前,垂头看着她,眉头紧蹙,担心道:“你怎么了?”
赵鲤也不能说自己工作时间,看小姐姐看入神了。
她神色一肃道:“正通过纸人监视可疑人士。”
沈晏本来有些担心她,但看见她这嘴脸就知道,这姑娘又在瞎扯。
便安心下来。
毕竟她有瞎扯的功夫,说明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沈晏忍不住摇了摇头,坐到她的旁边。
摸鱼被抓包,终究有些心虚,赵鲤很是狗腿的站起来,给沈晏倒茶:“沈大人怎么又来了?”
沈晏接了她递来的茶杯,掏出一包糖给她,一边道:“老刘撬开了姓常那木匠的嘴。”
事实上,不仅是撬开了嘴,连人都快给老刘撬开了。
现在那个姓常的,招供的唯一要求,就是让他死。
听说撬开了常木匠的嘴,赵鲤也高兴,立刻问道:“审出什么了吗?”
沈晏没有带出机密的卷宗,只是口头给赵鲤解说:“这对师徒本只是普通的木匠,徒有巧夺天工的手艺,但无人欣赏,没有专门的工坊。”
“三年前,绍刚的手被打断,告官无门,反倒是被皮货商雇佣的泼皮无赖日夜滋扰欺辱。”
“就在那时,一个人找到常木匠,授予了他厌胜之法,并且教导他对付皮货商一家。”
“代价,就是常木匠师徒,用一双巧手,帮他打造一尊活人偶。”
“南斋?”赵鲤面上露出一点喜悦,追问道,“常木匠有供出那个南斋先生什么年纪,长什么样吗?”
如果有详细的信息,主动追察搜捕比他们守株待兔强太多。
她的美好愿望到底没能实现,沈晏摇了摇头:“南斋十分谨慎,与常木匠见面从不已真面目示人。”
见赵鲤猛的失落下去,沈晏补充道:“但常木匠透露了几个很重要的信息。”
“第一,南斋是个年轻的男人。”
沈晏的指节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第二,南斋,对自己的画有强烈的自信,对诋毁画作的人会采取猛烈报复。”
“曾有一私塾夫子,公开言道南斋所画风月图,有辱斯文。”
“南斋得知,便命常木匠,再施厌胜之术,暗害了这私塾夫子全家。”
赵鲤托着下巴点点头,这种得个差评,杀人全家的酷烈心性,确实可怕。
沈晏继续道:“我还命暗探,假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