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妖皮子协作磨豆腐,让门前看客吐了一地。
似乎自觉有些丢人,这络腮胡汉子吐了两口,一抹胡子跑到一边继续吐。
鲁建兴扭头看他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巡夜司将来要面对的是这个世界最血腥诡异的一面,首先需要的就是一颗强悍的心脏。
暗自记下这人的名字,鲁建兴冲着手下人一歪头。
几人包抄上去。
做豆腐是份十分辛苦的活。
两个劳作的妖皮子,遵循着枉死之前的习惯,早早地起来磨豆子,煮豆浆。
对围拢过来的几人毫不在乎。
鲁建兴缓缓抽出腰间长刀,又从腰间革囊掏出一块沾着鸡血的布片,在长刀上一抹。
不是每个人的佩刀都杀过人染过血。
赵鲤便另辟蹊径,独创了这种临时给刀附魔加伤害的办法。
殷红鸡血摸在长刀上,便闻到一阵独属于家禽的臭味。
感知到强烈的阳气克制,一直推磨前行的妖皮子一顿。
扭头来看,包裹在它里面那个大张着嘴的尸体,也跟着扭过头。
鲁建兴呼吸都沉重了些,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雁翎刀砍出。
抹在刀刃上的公鸡血,一接触妖皮子的脖颈就冒出一阵青烟。
这妖皮子用一个男人的声音,惨叫了一声。
每日磨砺的快刀,只在砍过最坚韧的颈骨时稍稍凝涩。
啪嗒
头身分离的尸首,断作两截摔倒在地。
从断处的腔子里,只流出了一些黑红的血。
鲁建兴这边还好,另一边却弄得不太好看。
灶前的妖皮子分尸断作几截。
昨夜已死的尸体,腹腔里的黑红内脏膨胀恶臭。
黑红黄各色喷了满地。
空气中除了豆浆的豆香味,瞬间多了一股浓烈的生肉和下水味。
鲁建兴闻得恶心,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砍头就行,你们怎么弄成这样?”
几个初次看见这种鬼东西的靖宁卫,面上涩然,讷讷收了手中的刀。
拱手欲说些什么,就听外边传来一声惊呼。
鲁建兴领头跑了出去。
刚好看见方才那躲在一旁吐的络腮胡似被什么大力拖到了街角。
他挣扎之间,将满地飞蛾的尸体扑得到处都是。
拼命地抠抓住地面。
他倒还机敏,竭力挣扎之时,奋力大喊。
一边去摘挂在腰后的水囊。
那水囊里装着川楝子水,危急时刻,只需泼洒在身上,这些东西自然会远离。
只是用过之后,便得离开嘉会坊,以免这气味影响搜寻其他妖皮子的进度。
此时他是越心急,越抓不住。
心中恐惧之时,却发现脚踝一松。
他喘着粗气一抬眼,就看见一张五官揉皱,鼻子瘪塌歪在一边的脸贴了上来。
他还闻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生肉臭味。
恶心这一感觉还未来得及进入脑海,便先被恐惧驱散。
那张皮子张开双臂,紧紧缠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吞了进去。
坚韧的皮子蒙在脸上,敏感的面部皮肤还能感觉到这皮子内侧冰凉滑腻腥臭的内容物。
这张皮子的主人较之络腮胡汉子矮小许多,络腮胡汉子难以避免的感觉到身体被大力挤压。
口鼻全被封住,纵他奋力挣扎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被挤压得咯咯声。
脑海中往事就像走马灯一般回放,就在他心里默念遗言时,面上忽得一凉。
呲啦一声。
这张妖皮子被一刀斩断。
络腮胡子坐在地上。
劫后余生,剧烈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趴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面上涕泪横流,糊着妖皮子内部腥臭的黑红内容物。
“你没事吧?”他抬头看去。
就见方才救了他的那个矮个儿姑娘收刀入鞘,估计是见他这副埋汰尊荣,还后退了一步。
“多谢赵千户救命之恩!”
络腮胡抬袖揩了一把脸,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抹得更均匀。
赵鲤急忙移开眼睛,不再看他。
就这一会,鲁建兴几人也赶了上来。
看见这络腮胡子无事,鲁建兴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走上来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
随后看向赵鲤道:“赵千户,怎么来了?”
赵鲤轻轻按住有些扯得疼的肋侧说:“我来看看。”
一来看看这些人的表现,二来是意识到经费爆炸后,不太敢面对上司沈晏。
干脆跑来干活。
看她动作,鲁建兴也皱起眉:“赵千户,你既有伤,就好生休息。”
赵鲤摆摆手:“无事,走吧。”
鲁建兴踢了踢地上的络腮胡:“起来,还行吗?”
络腮胡往地上啐了一口,又揩了一把脸。
现在退去,就真的面子扫地,再无颜面对其他弟兄了。
他狠狠道:“去。”
这样的突发状况此后又发生了几例。
这些靖宁卫精锐,